且說,毋青竹正向韓弢追問皇宮鬧鬼之事,韓弢矢口否認,反倒對毋青竹的身份加以懷疑,毋青竹三言兩語蒙混了一番,又唯恐韓弢不信,又道:“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已經得知了,又何須再問?”
韓弢道:“你既非皇族,又豈能出入皇陵?”
“韓兄對我毫無半點誠意可言,我又豈能事事坦白……你和韓王到底什麼關係?你們為何長得如此神似?”
“青竹兄,請恕在下愚鈍,不曾聽懂青竹兄所言。”
毋青竹將手一摔,冷哼了一聲,又道:“你既非韓王,又與韓王素不相識,那麼你的書房裏那副女子畫像,為何是我的模樣?”
“書房中的畫像?女子……哈哈哈,青竹兄,你可真會說笑。”
“你……那女子是誰?”
“青竹兄,你今日怎麼說話不著邊際了?”
韓弢什麼也不肯說,毋青竹無法,也隻得回宮去了。隻見眾嬤嬤宮女們正逗弄著小元喆,小元喆咿咿呀呀的樂個不停,又因他生得粉雕玉琢,好生討人歡喜。毋青竹見狀,不由得起了慈母之心,從嬤嬤手裏接過小元喆,笑道:“我們的五皇子,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乖乖吃東西?想念母後了沒有啊?”那元喆隻是“嘻嘻”的笑,毋青竹逗他玩了一回,方才交給奶娘帶走了。
亥時,見知琴還未鋪床,毋青竹便問是何故?薔薇插嘴道:“娘娘不是要等皇上來了莊宜宮才叫奴婢們準備嗎?”
毋青竹道:“皇上今個兒不會來了,難道你忘了不成?今夜皇上已擇了趙奉儀侍寢。”聽毋青竹這樣說,薔薇便不再言語,兀自想起了心事。
毋青竹見薔薇麵上呆呆的,隻當她是累了,便說:“你吩咐小丫頭們備好水,就自去歇著吧!”薔薇答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少時,香湯已經備好了,毋青竹命眾人在屋外守候,她自己褪去衣衫,步入那飄著些許玫瑰花瓣的大木桶中。輕輕的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那滿頭的青絲,還是那般潤滑,柔軟得如綢緞一樣,孟昶那雙溫柔的手,曾今無數次穿過自己的發絲,然而如今那雙溫柔的手已不複存在了。也許那雙溫柔的手,此刻正穿過另一個女人的發絲……
毋青竹心裏在暗暗的自責:難道是因為孟昶沉迷於女色之中,自己才惦念起韓王來了?或許不是自己沒有對韓王忘情,隻是對孟昶這個一國之君絕望了。她把頭沒入水中,使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從水中鑽出來的時候,她咳嗽了幾聲,這水嗆得自己好生難受,眼角也滲出了一點淚。她不去撫掉那滴淚,反而任憑那一滴淚,彙成一條小溪,順著麵頰再流向雪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