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蘭在老錢的真誠道歉和甜言蜜語的哄騙下,又破涕為笑了。一場戰爭就此結束,夫妻二人冰釋前嫌。
秦書蘭起床後,接到同事電話,說菜市場有現宰現賣的黃牛肉,便匆匆出門了。老錢則有很緊迫的任務:找木匠師傅修理被他踹壞的房門和更換房門鎖。可是,他認識的一個木匠師傅今天不在神山鎮,上哪兒找木匠成了一個難題。
老錢靈機一動,想到了頭腦活絡、見多識廣的小舅子秦明。秦明有許多狐朋狗友,三教九流的人認識一大堆。老錢和秦明關係一直很好,再說前不久傾盡所有,將自己僅有的十多萬元錢借給了他。
老錢當即撥通了秦明的手機,聽到電話中麻將搓得嘩嘩直響,看來這小子日子過得還挺舒坦的。老錢不好意思直說房門被他踹壞了,便借口房子時間久遠,有些門窗損壞了,不太安全,需要木匠師傅修理,最好就是今天下午。秦明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說他有個搞建築的朋友,工地還沒有放假,這點小事應該不在話下,他說聯係後稍後回電。
秦明很快就給老錢回電了,說木匠師傅下午就可以來修理門窗,還叮囑老錢不用付工錢的。修理房門的事終於搞定,老錢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頓感渾身輕鬆。當然,老錢又免不了大發一番感慨,當今是人情社會,凡事都要講究關係,有關係辦事就很方便,沒關係就是寸步難行。這不,雖然隻是修理房門的小事,要不是小舅子幫忙,自己恐怕連木匠師傅都找不到。現在倒好,不用不費一分錢就將修理房門的事輕鬆搞定。
老錢忽然想起了競爭上崗的事,是不是應該看書了?他倒是帶了兩本業務書籍回來的,可隻翻了兩頁,便覺得索然無味,於是又放下了。老錢又不禁自我安慰:現在看書還為時尚早吧,再說這快要過年了,還看什麼書呢?想著想著,心裏又釋然了。
晚餐老婆做了幾道拿手菜:糖醋排骨、紅燒鯿魚、銀魚蒸雞蛋,糖醋排骨是女兒的最愛,老錢最喜歡的是味道鮮美的紅燒鯿魚,銀魚蒸雞蛋則幾乎被老婆獨吞了,她要保持勻稱身材,很少吃油膩食物。三菜一湯,每人一道最愛吃的菜,各取所需,倒也其樂融融。
飯桌上,老婆喋喋不休的安排明天的計劃:早晨上街買菜,然後購置年貨以及送給嶽父母和親戚朋友的禮品,下午則是逛商場買新年衣服和女兒想要的學習機。老婆一邊安排計劃一邊算著經濟賬,因為十四萬存款全部借給小舅子了,現在家裏現金隻有一萬元不到。粗略一算,一萬元所剩無幾了,老婆一臉苦笑,歎氣道:這哪是過年,純粹就是花錢罷了。
老錢又和老婆大致談了下競爭上崗的事宜,老婆眼睛一亮,對老錢說道:“這年頭幹部晉升,不花錢找關係是不可能的,更多時候是花錢也找不著關係。現在有現成的畢金勇這層關係,我們一定不能放棄,春節期間就是借錢也要去他家走走。即使競爭上崗不能如願以償,那至少你也要挪個實惠的崗位,你現在個的崗位一點油水都沒有。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我沒想過一夜暴富,也沒指望你能當多大的官,隻希望你能像洪長友那樣就行,你看他雖然職務不高,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是許多人拎著大包小包的上門求他?再看看你自己,一年到頭沒有一個人上門求你,抽煙還要自己掏錢!”
老婆像打機關槍似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老錢知道老婆是虛榮心在作祟,盼著他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逢年過節時也能門庭若市。他一陣苦笑,自我解嘲地說:“我如果真的擁有一定的權力,有你這樣的賢內助,恐怕遲早有一天會被送進神山監獄了!”
神山監獄就位於神山鎮西山村,與集鎮咫尺之遙。秦書蘭聽老錢這麼一說,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樣一來,我們距離更近了,見你更方便了,想你時步行十幾分鍾就能去探監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