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這臭小子,不知道尊師重道嗎?”不空極不滿意地嘀咕著。水溶隻當沒聽地道往前走著。反正這個師父不靠譜的時候多了去了,你理他事更多,不理他倒安生些。林如海和黛玉也不參與,隻笑看兩人胡鬧。說話間就已經到了房舍前。鬱鬱森森的一片竹林掩著幾間黑瓦白牆的屋子。方才的小雨也不知幾時已經停了。琉璃的窗欞散漫地灑落著斑駁的陽光,倒讓這早秋的景象無端的添了許多暖意。院落中有一個小小的亭子,也放了幾張石幾。“這會天氣正好,伯父不如就在院中坐坐?”水溶客氣地征詢著林如海的意見。“我正愛這幾杆竹子生得好,偏生你就這麼貼心地邀我在此間,甚合吾意。”
“哼哼,我這徒兒,就和別人貼心。”不空從後邊冷不丁地冒出來說道。“還不快去將你藏著的那正山小種拿來給我的老朋友嚐嚐。別以為老和尚我不知道你小子的那點小心思。”水溶也不鳥他,轉身回屋裏去了。“什麼時候收了這麼出色一個小徒弟,真是後生可畏呢!”
林如海趁著水溶回屋的空檔問不空。“我的徒弟,自然是出色的。如今這世上,除了我,隻怕沒有幾個人是這小子的對手了。咦,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不空扭過臉去,表情臭臭的。其實不空心裏明白,如今隻怕連他也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了。這小子天生神力,又兼中間有一番奇遇。除了年少經驗少點之外,隻怕就可以獨步天下了。
不多時,水溶已搬了一套茶具出來。早有一個小和尚拂去石幾、石桌上的水跡。水溶將一套天青色的茶具輕輕地放在了桌上。如海也是個嗜茶的,一看,自然知道這套茶具的不俗與昂貴。這樣的東西,一般人隻怕用不起。當下不由的對水溶的身份多了幾份探究。再看水溶斟茶的動作,如行雲流水,顯見得是個中高手。“怎麼樣,我這個徒兒可能入得你的眼?”不空可是不放過每一個可以顯擺的機會。“小哥,可否告知一下尊姓大名?”林如海並不答不空的話,隻看向水溶。“伯父客氣了,在下姓水,單字一個溶字。”
“怪不得眼熟,不知水鏡是你什麼人?”林如海心下一怔,看向水溶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正是家父。不知?”水溶也心裏疑惑。“哼,隻有那壞老頭才生得出如此頑劣的小子來!”不空不不甘寂寞地插話道。“哈哈,原來是故人之子。怪不得如此了得!”林如海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不乏欣慰。“我是你林伯伯。論起來,我們還是世誼呢,從大夏朝開國,水、林兩家就交誼深厚。到我們這一輩,竟有些生疏了。不過當日我還在京城之時,和你父親以及你師父可都是好得緊呢。這些年,回了江南,隻有書信往來,倒少見麵了。不想水鏡的兒子竟如此大了,真正是歲月弄人呢!”看著麵前的少年,林如海也不由有些感慨。想當日高中探花,林如海何嚐不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而當日的水鏡也戍邊多年,剛凱旋不久。可謂一個是文中魁首,一個是武中狀元。更兼兩人都生得俊美不俗,也不知擾亂了京城多少女子的夢懷。想那鮮衣怒馬,倒金斛、醉霓裳的日子。還宛如昨日,眼前的少年卻已生生的提醒著長江後浪推前浪。“爹爹,還是先喝了這杯茶吧。”看父親有些恍惚,黛玉便出聲提醒。“哈哈,喝茶,喝茶。倒讓小侄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