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很明顯,此時的李菲是在有意識的利用自己的天賦。
韓初陽心想:李菲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跟易水寒談什麼?李菲為什麼要幫易水寒軟化自己?要不是易水寒在跟前,借機摸兩把倒不吃。
偶爾又覺得奇怪,這該是之前韓初陽才會有的想法,難道融合他的回憶之後,還有負作用?
韓初陽隻是悄然的搖了頭,笑道:“能有什麼事?就當走夜路給狐狸爪子撓了一下。”
韓初陽的從容自如,反而叫李菲施展不開,轉過頭,跟易水寒說道:“心武給我打電話,在湖邊我跟小韓撞了一下,‘大哥大’都掉湖裏去了,撈了半天才撈上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衣衫也都破了,還要跟小韓借外套穿……”
“你還是再給心武回個電話,他剛才都間接打電話給我了。”易水寒叫李菲去給丈夫回電話,明顯也是知道李菲與丈夫之間的矛盾。
聽著李菲與易水寒之間的對話,韓初陽心裏更是覺得奇怪。
易水寒似乎也看到韓初陽的疑惑,待李菲起身去打電話,主動注釋道:“小韓怕是不知道小裕是我的侄女吧?我打小家裏就窮,給送到姓易的人家寄養。
周家出過**的軍官,到六幾年的時候,我要參軍,沒有辦法,就不再跟人去提與周家的關係。這一斷就斷了小二十年,仿佛跟周家真沒關係似的……”
韓初陽不得不暗歎:之前到底是幹什麼吃的,竟然連這層關係都沒有摸清楚?
難怪周家在東華看上去這麼根深蒂固?這種根深蒂固,明顯不是李菲給前市委書記當兒媳婦就能奠定的。
有些時候透露秘密,也跟買賣似的。
韓初陽見易水寒把李菲是自家侄女的事,當成秘密說出來,大概就是指望從他嘴裏換一些秘密出來,也知道他想聽什麼。
韓初陽摸了摸鼻子,說道:“還真不知道李部長長是易書記您的侄女呢。哦,對了,剛剛跟譚部長談過話,還沒有跟易書記您彙報呢……”
“裏部長是代表省裏找你談話,不用跟我彙報什麼。”
易水寒見韓初陽如此知情識趣,心下稍稍放鬆,跟聰明人說話就省事,摸了摸毛發漸疏的頭,身子往沙發後靠了靠,使自己看上去沒那麼關緊這事。
“李部長也算是我家裏的長輩,隻是之前沒有怎麼見過,一時見麵還有陌生,譚部長拉我過去主要就是敘了敘舊。”
韓初陽低頭看著玻璃茶幾,能看到易水寒反射在上麵的臉。
“你家裏是?”易水寒果然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又坐直起來。
他猜韓初陽與賈初陽之間有默契,可能是韓初陽此前就陳銘德的死,已經聯係上陳銘德的愛人,再通過陳銘德的愛人跟省裏搭上線,沒想到韓初陽與賈初陽之間有間接的關係。
“我爸是農機部人事局下麵的普通幹部,跟陳市長以及譚部長算是舊識。”韓初陽也怕把牛皮吹破了,隻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下。
“哦……”易水寒應了一聲,笑著說道,“你倒不早說,這半年來東華也有許多事跑部委,早知道有你這層關係,就省力省事多了。”
農機部這兩年可能就要給裁掉,農機部下屬司局的一名普通幹部,雖然級別很可能跟地方上的正縣或地市副職看齊,但權勢算不上太大;易水寒也不會特別的重視。
不過也不能太小窺,地方到中央辦事,部委有熟麵孔,要方便得多;而且這些普通幹部,隻需有機會放到地方,立馬就能翻身變實權派。
比如說陳銘德,之前也是中央計委的普通幹部,放到淮海省,就任計委副主任,再放到東華市,就任常委副市長。要不是這次不測病逝,接下來很可能就是東華的副書記兼市長。
聽韓初陽無意多說,易水寒也不細問,心想韓初陽有這樣的家庭背影,與賈初陽認識,又能做陳銘德的秘書,倒是說得通。
韓初陽知道二伯他們此時肯定不喜歡他在東華扛著宋家的牌子太招搖,他也怕賈初陽聽過他的舊聞後,從此對他不理不睬,在易水寒跟前反而不好將戲演下去。
不過以後要留在東華發展,一點都不借宋家以至賈初陽的勢,處境也會很艱難;關鍵是要有數,要有度。
要一點依仗都沒有,就算易水寒這次承他的情,做一個買賣,但接下來,又憑什麼叫易水寒繼續扶持他?
關鍵是易水寒遲早會想透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要想易水寒不憎恨他,就要讓易水寒知道憎恨他,不是對雙方有利的事。
官場最根本的原則,隻在於利益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