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稀薄的空氣帶著早間的寒意和清新,花枝微顫,抖落幾滴晶瑩的露水。屋子裏的蠟燭早已化作一灘蠟泥,伴著幾聲呲呲的聲音,最後一點燭光也消失殆盡。
“賢王,這件事拖得已經夠久了。”說話之人長歎了一聲。
“本王知道,隻是,國公大人也明白,當初皇兄一意孤行立絳梅為後,又有瑞麟王和諸多朝臣支持,她這個皇後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如今我們雖處處提防,以免她拉攏朝臣幹涉國事,又有大人的紫衛清其爪牙斷其臂膀,但是我們也很難有大的動作了,而且皇兄他……”賢王提到鳳思齊,無奈的苦笑起來,整整三年了,鳳思齊就那麼麻木地接受一切,上朝、批閱奏折,似乎是做起了盡忠職守的好皇帝,但鳳錦年知道,他變了,早沒了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霸氣,每次看他空洞洞的眼神,鳳錦年都覺得可怕,他早已無所謂了吧,對這江山,這天下,否則也不會任由絳梅那樣。
沈齊雲看他一臉愁雲,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這個盟友還是他拉進來的。然而沈齊雲的臉上卻滿是輕鬆,全然不似鳳錦年,似笑非笑地回答:“其實,我們等的不過就是個時機,而現在……正是時候。”
沈齊雲的話讓鳳錦年一愣,時機到了?
“此話怎講?”鳳錦年疑惑地問。
“嗯,其實這三年絳梅那些勢力早已不足畏懼了,隻是楚遼長公主的名號興許還有點作用。”當初查出她跟楚遼的關係時還真讓這兩人吃了一驚,沈齊雲此刻卻說得風輕雲淡。“不過,楚遼皇帝膝下無子,我覺得楚易行以後繼承王位的可能性很大,而絳梅就是他最大的對手,如果我是楚易行,自然希望她留在大辰,而且她在大辰有何動作,對楚易行而言也沒好處。”
“嗯,那麼是不是該拉攏楚易行了,斷了絳梅的後路,以後對大辰和楚遼的關係也有好處。”鳳錦年想了想開口到。
“這到無所謂,我看楚易行也沒有和大辰作對的意思,而且,我們還有重要的籌碼。”沈齊雲抿了口茶,皺眉道:“這茶涼了果然澀得緊,讓他們重沏一壺吧。”
鳳錦年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思品茶,而且那種運籌帷幄地樣子讓錦年有種不好的預感,沉聲道:“籌碼?”
“王爺果然是一心政事,難道最近宮裏那些繪聲繪色的傳聞,王爺都絲毫未曾耳聞?”沈齊雲嘴角勾起一絲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傳聞?難道是皇兄最近夜宿使館的……謠言?”鳳錦年本來隻把這事當無稽之談,但要說宮裏的八卦,這個算是頭號吧。
沈齊雲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這事宣揚得挺快。”
鳳錦年如今更是一頭霧水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猶豫地開口:“這些謠傳多半是胡說八道,不足為信吧,而且這於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沈齊雲看他不開竅,無奈地解釋道:“這個楚遼王妃可不那麼簡單,也許她會成為我們對絳梅下手的最好利器。”如果鳳思齊愛上別人,以絳梅的性格不會無動於衷,那麼把她打回原形就大有機會了,隻是,鳳思齊對這個和容紫蝶一模一樣的女人,真的能愛上她嗎?沈齊雲賭的就是他們的感情,而且如果是兩敗俱傷的話,也正好消了楚遼想利用她來牽製大辰的念頭。
“原來……那謠言也是你放出去的?”鳳錦年咂舌感歎,不愧是老謀深算的國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