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理,您被公司辭退了,這是補償金協議,如沒什麼問題的話,還請您簽字吧。”
鄭揚看了一眼麵前的人事小姐姐,雖然彼此已經認識四五年了,但職場就是如此,人走茶涼。
“十二萬補償金什麼時候到位?”
鄭揚鬆了鬆脖頸處的領帶,俊朗的麵容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滿。
大環境如此,能把補償拿到手,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今天,財務已經在安排了。”
人事小姐姐回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疏遠。
“嗯。”
鄭揚點點頭,隨即大手一揮,算是與自己待了六年的外貿公司,做個了斷。
一餐飽和餐餐飽,其中的得失,誰又能分辨的清楚。
走出產業園,看著手機上冰冷的一百零三萬,鄭揚一時間不知該去往何方。
家中二老走得早,記憶中的老屋隻剩下半邊殘垣斷壁。
“天大地大,何處才是我家。”
鄭揚將手中領帶一丟,是時候告別這被拴住的人生了。
撥通一個熟悉的號碼,這是鄭揚為數不多的知己,也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張宇。
“揚哥,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接通,一個爽朗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不是今天被公司炒魷魚了嘛,剛好拿了點補償金,就想著問你今晚有沒有空,一起去老地方搓一頓。”
鄭揚很是輕鬆的開口道。
“你等等哈,我問一下我老婆。”
張宇回得飛快,聽對麵的動靜,應該是去討價還價了。
鄭揚也不急,成家立業的男人不一樣,和他這條單身狗區別太大了。
“揚哥,今晚八點,老周燒烤不見不散。”
張宇的聲音滿是激動,一個月難得有次放風的機會。
要不是邀請的人是鄭揚,恐怕家裏的那位,還不一定願意放人。
“好,不見不散。”
鄭揚嘴角勾起,隨即掛斷電話,慢悠悠的朝著老地方走去。
月上枝頭,南城的夜總是如此絢麗多姿。
老周燒烤檔,位於南城大學城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鄭揚讀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裏的常客。
“來,老規矩,先幹完這瓶熱熱場。”
鄭揚聚瓶,砰得一下瓶子相擊。
張宇麵色通紅的將啤酒一飲而盡,發福的臉龐上洋溢著相逢的喜悅。
“阿宇,一年不見,酒量退步不少啊。”
鄭揚麵不改色的將瓶子放到一邊,口中頗有些打趣出聲。
張宇擺擺手道:“別提了,家裏母老虎管的嚴,別說酒了,有點煙味都上不了床。”
鄭揚聞言嗬嗬笑出聲,別看這死肥宅一副苦瓜臉,指不定心裏頭多麼得意呢。
張宇和他老婆是大學的初戀,畢業後三年抱倆,堪稱人生贏家。
“看著你就來氣,喝酒喝酒。”
鄭揚吐槽了一句,隨即掏出一包華子扔了過去。
不把好兄弟拉下水,更待何時。
“就知道你懂我。”
張宇樂嗬嗬的拆開包裝,口頭絲毫不提感謝之語,抽自家義父的煙,還用得著感謝。
“呼!舒坦。”
張宇眯著眼,吐出一道長長的煙圈。
“揚哥,這麼多年了,就沒想著給我找個嫂子。”
張宇舉起酒瓶,和鄭揚碰了一口。
鄭揚手中微微一滯,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
奈何兩袖清風豈敢誤佳人,錯誤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無非就是個悲劇。
等鄭揚有能力的時候,時光已經回不了頭了,而他,也到三十歲了。
“一個人也挺好,省得一輩子被困在車房裏麵出不了,更何況我都大叔一個了,哪有人看得上我。”
鄭揚自嘲一笑道。
別看他還有百萬存款,但放在這大城市當中,連個落腳點都不一定付得起全款。
更別提車子和彩禮,還有婚前婚後一係列的花銷了。
張宇抹了把額頭的汗,勸說道:
“總這樣單著也不行啊,再拖下去就真成老臘肉了。”
“更何況你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校草,追你的女生都排到校門口了。”
哪怕現在已經三十歲,但在我看來,你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可惜我是男的,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