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到了,京城已經下了好幾場雪了,天氣冷得教人受不了。記得同秦被處以極刑的那天尹雨向月無觴提議在王府裏也設下極刑這個刑罰,月無觴當時就應了下來,隻是一直沒有實行,後來也沒再提過。到了臘八那天,大夥都在吃臘八粥的時候,尹雨又把它提了出來。
殘月聽了沒什麼反應,似乎默認了。她在瀟南王府住了大半年,早就習慣了那些血腥的東西。有時她覺得自己快被同化了。
月無觴也算是默認了。
尹雨興奮地多喝了幾口酒,然後就被酒水嗆到了,把大家夥都笑死了。
這個方案重提沒多久就正式實行了,而趙啟遐就成了這個方案的試驗品。因為明戰的那天,是他放走了同妍和秋夕,他犯了嚴重的府規。因為那段時間朝廷要重新整頓,月無觴沒有時間追究,現在閑下來了,他就要整頓一下府裏的下人,順便試驗一下極刑。
趙啟遐被處以極刑的那天,天下著大雪,大雪幾乎將一切都蒼白了。瀟南王府外擠滿了許多人來圍觀。月無觴摟著殘月坐在閣樓上觀看,尹雨、霜蓮和伊掠風則站在他旁邊。這是一個瘋狂的舉動,震驚了整個王府。
殘月問他:“真的非要殺他嗎?”
月無觴當時是這樣回答她的:“如果你願意為他求我,或許我會讓他死得完整一點。”
“那…算了吧…”
那天整個瀟南王府的外麵都是血,血染紅了王府前麵所有的血,血濺的到處都是,比同秦行刑的那天還要壯觀,還要完美。血映著白雪,顯得分外妖嬈鮮豔。
在行刑的那一瞬間,月無觴把殘月的臉按進了懷裏;在那一瞬間,樓下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趙太醫…”;在那一瞬間,有個人昏厥在地上,不醒人事。
當殘月抬起頭,猛然回看地麵上的血時,她感到十分震驚,然後感歎起來:“好美!”
月無觴淡淡地笑了,將她摟得更緊。
這時樓下傳來一個瘋狂的苦罵聲:“你們都是瘋子,你們都是瘋子,瘋子…”那個人不是被人,正是秋夕。當時同妍已經昏厥了,隻有她站在樓下,指著樓上的花容天下和玩世不恭狂亂地哭罵,“瘋子…你們都是瘋子…你們不得好死…你們會遭報應的…”
那天,秋夕哭了整整一天,她一個人在王府外頂著白雪,跪在府外擦了一天血,手和臉全都凍成了紫色。
“趙太醫…對不起…”
她一邊擦,一邊回憶過去,淚流不止,“都是瘋子…”
到了晚上,她還在王府外擦著血,那會王府要禁門了,可她還在擦。
這時一個白袍少女撐著一頂紅色雨傘出現在府門口,看著她,就是沒有過去。
“東方小姐,這麼冷的天,您還是回去吧。”守門的老者關心道。
“我自己會回去的。”說著,她撐著紅傘走到秋夕身邊,給她著雪,“都已經擦完了,不用再擦了。”
那支被凍紫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東方殘月,你的心好狠。趙太醫曾經救過你的命,你連給他說一句好話都不肯,你的心難道被狗給吃了嗎?曾經我以為你很柔弱,現在看來,你比誰都可怕。”
“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不是的…”
“那是怎樣?他死了,你卻沒有幫他求情,你是事實,不是嗎?其實,隻要你在王爺麵前說一句為他求情的話,他就可以不死了,他就可以不死了…”說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那天我去求你,我去求你,你根本就不見我…”
“你去求過我?”殘月愣了一下。
“是啊,我去求過你,可是尹雨說你不想見我…我去求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