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澄是一大清早掉進風族部落的。落腳地點就在部落中心最大的一片空地上。時間很巧,天剛蒙蒙亮,全部落人員集中在一塊兒正準備出發,男人打獵,女人采集。除了不能動彈的老人和太過幼小的孩童,廣場上可以說集聚了全部落百分之九十的人。猛然間見天上掉下個大活人,全體炸開了鍋,先是驚慌失措,接著又集體跪在地,嘴裏亂糟糟的叫嚷著。
巫澄當時就懵了。一秒鍾之前她拎著從超市采購的大包小包回家,好容易空出一隻手拿鑰匙開門。下一秒就轉換成如此玄幻的場景。從天上掉下來什麼的,太高大上了。她居然沒被摔壞?這不科學!
回過神來,看清周圍一圈又一圈跪在地上的人。穿著麻布獸皮、提溜著骨刀、石頭、木製長矛,高大強壯、皮膚黝黑。心下頓時瓦涼瓦涼——遠古穿?這日子沒法過了!
好在作為一個合格的現代女性,自我心理調節這項功能巫澄掌握的很好。在安慰了自己無數遍“還好沒有穿到恐龍時代、還好不是獸人部落”後,抱著“天無絕人之路”的想法,決定先努力活著,再尋找機會穿回現代。
她這邊心理建設做好。那邊一群遠古人也從突發狀況中鎮定下來。人群裏走出一個年紀挺大的女人,看著像個領頭的。深棕色皮膚,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角和額頭布滿細密的紋路,黑色的長發亂糟糟散在腦後。穿著一件由毛皮和“麻布”混合縫製的筒狀無袖“連身裙”。長度到小腿。胳膊光著,肘關節部位套著兩隻毛皮護肘。脖子上掛著一串陶珠和彩色羽毛串成的項鏈。
頭領女人對著巫澄拜了拜,烏拉哇啦說了一長串話。巫澄一個字都聽不懂。大眼瞪小眼後,無奈的回以標準普通話:“你們這裏是什麼地方?有人聽得懂我說的話麼?”
這回輪到那女人傻眼。從表情上看,似乎對巫澄說著一口她聽不懂的語言非常吃驚和意外。接著,她急切的又烏拉哇啦說了一大串。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下,巫澄愧疚回應:“對不起。我真的聽不懂你說的話。要不,我們比劃比劃?”先用手指指天,又指指自己胸口:“我是不小心來你們這兒的,以後還想回去。”再指指廣場中央,“在找到怎麼回去的辦法之前,能不能先留在你們部落生活?”本想做個射箭的姿勢,可又一想打獵對她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便改做了鋤頭挖地,手摘果子的動作:“我會幹活的。”
誰知那年長女人看完她指天、指人、指地、手臂揮舞(這絕對是個誤會)的一係列動作後,立時激動無比!掉過頭就對著人群歡呼的大喊:“nvwa(女娃)——!nvwa(女娃)——!”
人群瞬時爆發出驚喜的歡呼,圍著她雀躍狂歡,整齊的大聲呼和同樣的音節:“nvwa(女娃)——!nvwa(女娃)——!”
巫澄趕緊搖手辯駁:“我不叫女娃,我叫巫澄,巫——澄——!”
單薄的聲音瞬間淹沒在洶湧的人潮聲中。這群男男女女歡天喜地的將她擁簇到離廣場最近的一座土房子前,恭恭敬敬的將兩隻鼓鼓囊囊、裝滿超市采購物的編織袋放在旁邊。又送來了用兩片大樹葉盛著的肉塊、漿果,激動而開心的請她享用。
然後,這群人就該幹嘛幹嘛去了。男人拎著骨刀、石頭、長矛去打獵。女人拿著如同小號漁網一樣滿是洞眼的簡陋麻布,還有木棍什麼的跟在後麵,也不知是幫忙還是去采集。不過巫澄根據他們已經有了麻和陶來判斷,這裏的男女分工應該已經很明確。
他們留下了一個非常年輕,離成年人尚有一段距離的少年在巫澄身邊。也不知是陪同還是監視。
少年的皮膚色澤比較淺,淡淡的小麥色。個頭和本地人一樣高,體型卻沒那麼壯實。臉部輪廓也比其他人要柔和許多,一雙眼睛又黑又亮。估計是他們這裏的“美男子”。少年有一口整齊的白牙,巫澄覺得這是他相貌上最大的優點。
巫澄還注意到,有幾個與少年同樣年紀的,都和那群成年男人一同出去打獵了。看來在環境惡劣的遠古時代,人類成年的年齡段被提前的很早。
想到這裏,巫澄不由又慶幸,這支部落的人雖然不論男女都高大強壯的不像話。但好歹還是黑發黑眼,五官也非高鼻深目。應該是黃色人種。
知道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語言。少年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衝她笑了笑,便恭敬的退到一大段距離之外坐下。拿了幾張獸皮、骨刀和一堆幹草忙活。一邊工作,一邊時不時好奇的打量她。
巫澄不知道這群遠古人將自己定位成什麼。不過從樹葉上的肉塊和漿果來看,顯然在這裏暫時生活是沒問題的。
她打開編織袋,開始清點自己帶過來的家當。自從超市不免費提供塑料袋,巫澄每次采購都會自帶上自備的環保編織袋。滿滿兩大包看著不少,可裏麵有一半都是零食,最顯眼最占地方的是五大包薯片,原味、燒烤、番茄應有盡有。巫澄看的悔恨交加。怎麼就手賤的買了這玩意兒!哪怕換成五塊大餅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