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澄有些理解他的意思了:“用食物引誘,你是要做陷阱?”
“對!”風西很高興對方的思維和自己一樣,“將麥芽糖放在熊經常出沒的地方,一路放到陷阱口。這樣,一定會有熊落網。陷阱挖深一點,底部不要鋪尖刺。讓準頭好的勇士在陷阱上方用尖銳長棍對準要害刺下去,說不定還能得到完整的熊皮。這個方法若是能用,今年秋天,我一定給你打來最厚實的熊皮、虎皮做褥子。”
最後一句令巫澄十分感動,甭管最後成不成,風西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對她的關心。舒心一笑:“熊也罷了。老虎又不愛吃糖,你怎麼弄誘餌?”
“總會有辦法。”風西不以為意。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鍛煉體魄,爭取做那個能刺穿熊要害的勇士。誘餌是他想的,陷阱是他操辦的,熊是他殺的。這樣一來,即便體力弱些,他在部落勇士中的地位也將無可動搖。
春天終於來臨。風西整理了一個包裹,裏麵除了一小包麥芽糖,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長長的麻纖維線,削成奇怪形狀的各式木頭,以及人人都要準備的長矛、木棍、石刀等等。精神抖擻的跟著狩獵隊伍出發了。
巫澄的木頭窗子在這個冬天終於完成,天氣一暖和,大夥兒就替她給裝上了。小雞迎來了一段迅猛生長的高峰。停了一個冬天的母雞又開始陸陸續續下蛋。也有堅決不下的,巫澄毫不留情的將它們列入待宰殺隊伍。
令人驚喜的是,屋後的菜園角落終於有竹子尖冒出了頭。巫澄開心的差點蹦起來。作為一個江南人,她對竹子有著特殊的情節,不僅僅是它的各種用途,隻是看著那一片綠竹猗猗,就能感受到思鄉情懷。
當然,這些瑣碎事都不是最重要的。春天的到來意味著一件大事提上日程:育種。
粟、黍、麥,這三樣是主打糧食,為了營養問題,巫澄又加上了大豆。分別挑選出最飽滿的種子,前三種灑在細細開墾過濕潤泥土中,怕地不肥,巫澄將秋天收集的幹草、幹樹葉什麼的碾碎了混到土裏。晚上天冷,就將幹草編織成一片一片,蓋在土上。大豆則是浸泡在溫水中,等待發芽。
關於農耕她知道的不多,隻能先這樣。除了種子外,地也是一個大問題。巫澄去找花族長,打算給自己搞三塊試驗田,種三種主糧。
花族長也正好要找她,為的是侍奉人選的問題。風西參加了狩獵隊伍,早出晚歸,有時還得幾天露宿在外。巫澄的雜事這幾天是靠的其它少年幫忙。這些半大孩子非常熱情,爭著幫她幹活。巫澄覺得這樣也不錯,幹脆將這些半大孩子都集中起來,分成兩個班,男女大小搭配,輪流上值,幹一天休息一天。這樣,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到了明年,滿十五歲的離開,自有新孩童到了十周歲再添進來。如此,也不用擔心誰當選誰落選,皆大歡喜。
試驗田選的不大,這裏沒有度量單位,巫澄隻能憑感覺比劃,弄了正方形田地,旁邊挖了水渠,引河水灌溉。田邊又挖了個非常大的坑,埋了迄今為止燒出的最大陶缸,將糞便肥水漚在裏麵,上方用草編蓋子蓋住。
田地需要開墾,這活不難,開菜園時大家都幹過。唯一麻煩的是費力氣。不是一般的費力。不過由於食物補充到位,遠古女人的力氣又大的出奇,區區一塊試驗田還是在幾天之後開墾好了。
巫澄照例指揮大家先施一次肥。漚出的肥水加上幹草碎葉末什麼的。
風族人第一次看見種田還有這樣的講究,驚歎之餘又充滿期待。這樣精心侍弄過的地,應該產量更高些吧。
回到部落,還沒走進寨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阿母!阿母!”崎興奮的迎到門口,大聲叫嚷:“熊!阿兄他們獵回來一頭熊!”
“什麼!”花族長腳下一頓,飛快的跑進門:“有沒有人重傷?”
“沒有!”崎飛快的回答,臉激動的通紅:“沒有一個人受傷,阿母,太厲害了!他們太厲害了!”
沒有人受傷?女人們全激動起來,興奮的臉色立刻替代了擔憂,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跟著邊跑邊追問:“崎,熊有多大,是誰出的力最多?”
崎驕傲的回答:“好大一隻熊,勇說是它正當壯年,力氣大的不得了!是西殺死的,西想的辦法,西出的力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