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慕雪略一遲疑,那個小小的身影轉了過來,竟是個約莫十歲的孩子,他長的虎頭虎腦,光光的腦袋隻有在額頭處留著一小撮頭發,好似一個小桃子。

“你叫什麼名字?這是幹什麼?”

那孩子聽蘇慕雪問話,咧嘴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我叫小虎,我爹是……”

“大膽!”突然劉安一聲厲喝,手中的鞭子就要往小虎身上抽來,蘇慕雪聽得皮鞭甩過來的呼呼風聲,連忙跳下馬車,單手一撈,摟著小虎跳離馬車幾步遠,這時劉安的皮鞭已經落了下來,甩在馬車的車軲轆上,發出“啪”的一聲,素素原本還是睡的迷迷糊糊的,被這一嚇,瞌睡蟲早跑了,她見皮鞭抽了回去,連忙也跳下車奔向蘇慕雪,“小姐小姐,可有傷到哪裏?”

“沒事,”蘇慕雪冷著一張臉,定定地看了看劉安,轉頭又看了看小虎,雙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隊伍裏的?剛剛可有傷到你?”

小虎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聽蘇慕雪這麼一問,呆了好久好像才緩過神來,撇撇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我爹是隊裏的車夫,我沒有娘,就跟著爹出來了……爹說公主是金貴身子,上下馬車都要踩著人,我就想,就想……”

“大膽賤民,竟敢在公主麵前自稱‘我’!”劉安聽小虎說話,拿著鞭子又想上來,但是在蘇慕雪的冷冷目光下隻好作罷。

“公主,公主饒了小兒吧,草民管教不嚴,讓小兒衝撞了公主,請公主責罰!”突然一個人影撲了上來,跪趴在蘇慕雪麵前,不住的磕頭,料想這就是小虎的爹了。那男子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公主若是要責罰小虎就責罰草民吧!草民賤命一條,丟了也不可惜,但是小虎他小小年紀便沒了娘,草民求公主放了他一命吧!”他越磕越重,額頭上已見血。

“好了好了,你快起來,”蘇慕雪對一邊的幾個家丁打扮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上前將小虎的爹拖了起來,蘇慕雪看看周圍,還好這個地方比較偏僻,一般沒人來,他們又在離酒樓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所以沒什麼人往這邊看。他們也太不注意了,竟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直呼稱號,也不怕被有心人聽去了,鬧出事情來。

“你們記著,”蘇慕雪壓低聲音說道,“現在在外麵,叫我小姐便可,公主這稱號,還是回宮再叫吧。在外麵自稱‘我’也沒關係,小虎還是孩子,沒必要對他那麼嚴厲。”見眾人都聽到了她的話,她這才放鬆些繼續說道,“好了,我們都進去吧,小虎跟著我,一個小孩子,別走丟了。”說著,還笑著摸摸小虎的頭。

“是,小姐。”月滄海首先應了聲,笑眯眯地去前麵領路了,殷吉覺著這個公主和月將軍都與那劉將軍不對盤,想想還是不能得罪大主子,所以他也跟著月滄海走了,留下了劉將軍一人。劉將軍狠狠瞪了一眼小虎的爹,才去吩咐下人拿行李。

蘇慕雪和素素一間套房,月滄海、殷吉和劉安一人一間房,其他的下人都是住著大通鋪。蘇慕雪見小虎的爹帶著個孩子不容易,所以也幫他們要了間單間房,那小虎的爹自是又一通感恩戴德。吃了晚飯已不早了,隊伍一路上都沒怎麼歇息,現在所有人都累到不行,蘇慕雪和素素坐了一天的馬車,骨頭都要散架了,沾了床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