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饑餓成就巴爾紮克(1 / 1)

奧諾雷·巴爾紮克(1799~1850),出生於法國杜爾城的一幢豪華的住宅樓裏。他運用出神入化的筆力和對社會深刻的洞察,再加上自己對人生的理解,構築了一座鬼斧神工、氣勢偉的藝術大廈——《人間喜劇》,從而達到了歐洲批判現實主義的巔峰,他是那個時代的靈魂,更是所有時代中最重要的作家!但巴爾紮克成功的路卻不是一帆風順的。他的第一部作品《克倫威爾》卻以失敗的結局而告終。

從搬入萊迪蓋爾街9號的那一天開始,巴爾紮克便將自已歸入偉大作家的行列了。他選擇了一位叱吒風雲的悲劇人物克倫威爾作為他寫作的對象。

萬事開頭難,冬日的嚴寒在無情地攝取著巴爾紮克身上的每一份熱量,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擋他對事業的追求。巴黎的夜晚在這個季節降臨得很早,下午3點鍾巴爾紮克就不得不將油燈點亮,漫漫長夜,陪伴他的隻有那寒冷的孤燈,但年輕人的熱血溫暖了閣樓中的空氣,那痛苦的夜也就變成了以後甜蜜的回憶。從那時起,巴爾紮克就愛上了夜的氣息,天空、大地、人群、都市都在沉睡而纓斯詩神降臨在他的眉梢、筆尖,撩動他的心思,潤濕他的筆尖。是的,惟有她,這可愛的詩神,不論貧窮或富貴,從沒有拋棄他,始終愛他,伴隨在他身旁。

麵對這殘酷的現實,巴爾紮克內心的委屈也隻能對妹妹洛爾一個人講訴,在他的抱怨中,最出色一句就是:“你那注定應享有偉大榮譽的哥哥,飲食起居著實像一位偉人,這就是:他快要餓死了!”

巴爾紮克的痛苦是真實的,就如同他以後所有的傑作一樣。

巴爾紮克隻要投身於工作,那精力就好像著了魔,他自己也說過,是連他的死對頭也承認的。這是他有生第一次自願委身於僧院式、甚至於芯拉毗派的隱居生活,後來他一生中,每當工作緊張的時期,他就嚴格恪守這種生活。他不分晝夜地伏案寫作,動輒一連三天或四天不離居室。即使出門,也隻是為了去買麵包、水果和補充一些咖啡,這是他過度疲勞的神經必不可缺的刺激品。

漸漸地,冬天臨近了,巴爾紮克的手指對寒冷一向是敏感的,在這既透風又沒有生火的頂樓裏,逐漸麻木而有寫不了字的危險。然而他的狂熱意誌卻不讓步。他始終不離桌子,坐在那兒用父親的一條舊毛毯蓋著兩腳,身上裹著一件法蘭絨背心。從妹妹那裏求來一件舊披肩,用來在工作時圍裹肩頭,從母親那裏還求來一頂為他而織的帽子。為了節省昂貴的燃料,他一連好幾天不下床,以便能夠繼續寫他的那本不朽的悲劇。這些與著作工作俱來的討厭的伴隨物,哪一樣也不能推倒他的決定,惟一使他擔驚受怕的事卻是燈油的開支,因為當白天愈來愈短時他不得不在下午3點鍾就把燈點上。

巴爾紮克在迫不及待的心情驅使下寫啊寫啊,太陽穴悸動了,手指發燒了,因為這本《克倫威爾》必須盡快完成,不惜任何代價。但是,在他身上,湧動的熱血太多,欲望太強,野心太大,他不知道隻有文學才能給他豐厚的報酬,不知道創作戲劇是在浪費他的時間。終於,不幸找到了巴爾紮克。

安德烈先生即法蘭西學院的文學史教授在給巴爾紮克夫人的信中如此寫道:“我非常不願意使令郎氣餒,然而我的意見卻是,他能夠比寫作悲劇和喜劇更好一點地使用他的時間。如果他能賞光,來看我一次,我將樂意向他解釋,按我的意見,純文學應如何學習,以及他能從文學中得到什麼好處,而不必選擇詩詞作為職業。”

值得慶幸的是,安德烈先生並沒有完全否認巴爾紮克,認為他還能“從文學中得到什麼好處”。當然這成了巴爾紮克反駁母親指責的實據——他還有希望,他還有半年時間。從遠處說,不論安德烈先生為法蘭西的文學留下過什麼東西,但在天才作家巴爾紮克的發展上,他似乎還是有些遠見的。

雖然《克倫威爾》遭到了失敗,但巴爾紮克就像個皮糙肉厚的潑辣孩子,在受到挫折後,擦去身上的土,揭去額角上的血後,又大步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