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盤顯然被做了一些手腳,在他們押注的時候,骰子本來已經停止了滾動,在荷官小姐抬腿的一刹那,雖然她的姿勢很撩人,她穿的是迷你短裙,輕一抬腿,風光無限,吸引住了大多數賭客的目光,但成剛仍舊聽見,骰盅內的骰子細不可察地輕微滾動了一下。
四-四-五,骰盅開了,開的是大。這裏有詐,成剛蹭地一下就要站起來發火。中年人按住他的肩膀,安撫住他。從兜裏摸出一個火柴盒似的玩意,輕輕一按,成剛聽見桌子底下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電流聲,想來某些設置機關已經成了廢鐵一堆。
成剛對這個神秘的中年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與人的關係就有這麼奇妙,邱成剛和這個中年人雖然還不曾互通姓名,也從來不曾認識。但這短短的一個插曲,就仿佛成了知交朋友,兩人在賭桌上結成了戰略聯盟。一同押注,同時買大或者買小。幾乎再未失手。成剛麵前的籌碼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丘,中年男子裝籌碼的口袋也快要裝不下了。而荷官小姐雙眼通紅,兩手發抖,眼淚都快下來了。
洪哥依舊久久沒有回來,連旁邊賭梭哈和百家樂的賭客也聚集到了這邊,沒人能在賭場贏得如此順風順水,幾乎次次押中。據說這個賭場裏贏錢的最高紀錄是被一個賭客卷走了八百萬,是一個江浙來的商人,那還是賭的梭哈,賭骰子,次次不落空,這隻應該存在在小說裏。而今天,他們真的看到了,八百萬的紀錄,應該已經破了吧,那小夥子麵前堆起的籌碼怎麼也有八九百個了吧!
不知道洪哥送成剛籌碼是什麼用意,或許是拖延時間,或許是打打感情牌。不過我肯定他猜不到這個結局,成剛從進門到現在,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菜鳥,若是他每次一個籌碼,一個籌碼地押,能玩上兩個小時已經能成為菜鳥中的傳奇。現在,恐怕洪哥該懊悔得跳長江了。
洪哥還沒有回來,成剛已經很不耐煩,他押注都不用數的了,直接一摞給推上去,荷官小姐的手抖得厲害,她就要站不住了。一個或許是押場子的高手,一頭黃發,很俊俏的一個年輕人,他終於坐不住了,他從荷官小姐手裏接過了骰盅。
骰盅搖了很久,重重地落下。成剛並沒有受到幹擾,他聽見了骰子停下齊涮涮中重重的一聲,從沒有過得重。他將所有的籌碼都全部推到了豹子上。
黃發青年的臉色變成了土色,往桌子底下摁得一摁,沒反應,故做腳下一滑,將骰子骰盅,籌碼撲落一地。
成剛的臉色一變,“他媽的,你敢耍賴。”抬腿一踢,上百斤的實木桌子竟被踢得淩空一個翻滾,重重地壓在黃發青年的身上。場麵亂做一團。
“你小子敢在這裏搗亂,活得不耐煩了是不!”隨著呼斥聲,賭場裏十多個保安將成剛團團圍住。
黑社會是不講規矩的,在人家的地盤上你還敢動手,不是不知死活就是腦袋秀逗了。對這號人自然不必廢話,板凳,水管一齊往成剛身上招呼,先整趴下了再說。
板凳,碎做了幾塊,鋼管,彎做了U型,這哪裏是在砸人,敲水泥樁子呢。奇怪的是,人卻沒事。隻是左蹭蹭,右撓撓,臉上滿是愜意特爽的,特享受的神情,倒像是在享受泰式按摩。
一幹人等僵在了四周,成剛也不與他們廢話,狠狠一拳砸在骰桌上,“蓬”地一聲,桌子四分五裂,碎作一地的小塊。“什麼爛賭場,輸了就耍賴,把籌碼給老子兌了,老子還不玩了。對了,叫你們洪老大把欠條給老子送來。”成剛威風凜凜地立在原地,讓我們想起長阪坡一聲喝退十萬大軍的猛張飛。呃,身子骨瘦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