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接受到了卡瓦略部分記憶片段,但楚翎並沒有馬上說破。一來這些片段還不完整,無法讓他搞清楚為什麼神隱會出現在這裏。二來,他也想看看卡瓦略會不會主動吐露實情。
卡瓦略清醒後,很快便回憶起當年和艾倫相處的很多細節,也徹底回想起了這個名為“盧卡斯”的老朋友。而他沒有辜負楚翎的“期望”,說三句休息一句,慢慢講述了他和妹妹賽琳娜變成這個模樣的緣故。
正如楚翎接受到的記憶片段,卡瓦略表麵上是個戰艦電梯機修工,其實是個優秀的遺傳基因學家。而他之所以走上這條路,跟他這個家族世代遺傳的一種先天性缺陷症狀有關。這種遺傳病會導致病人在三十歲後,大腦逐漸萎縮,表現症狀就是智力下降,身體機能失調。一般在五年左右,病人就會徹底失去生活自理和行動能力。這種遺傳疾病的遺傳概率差不多在百分之三十左右。而到他這一代,他沒有患病,患病的正是賽琳娜。
為了拯救妹妹的生命,從他知道這件事開始的十二歲那年,他就開始努力學習與遺傳學和基因學有關的知識。幸運的是他在這方麵天賦也相當不錯,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成功定位了妹妹賽琳娜體內導致這種缺陷的基因片段,並開始著手研究如何修複這部分基因片段。
而他之所以隱藏自己去當個機修工,則是因為當年他在大學的一個研究成果,被他的教授剽竊,並且倒打一耙,將他開除出了學校有關。從那以後,他的不信任感讓他不再與任何同行交流。一方麵當個機修工賺錢養家,另一方麵偷偷進行研究。當然要做這方麵的研究,機修工的薪水是遠遠不夠的,靠得是他偷偷從黑市上接受一些研究任務,以此換取高額報酬。
據他判斷,他和妹妹會被神隱盯上,很可能就跟他在黑市接有關基因研究的任務有關。楚翎聽到這裏,差點忍不住噴他兩句。黑市上有不少與基因研究,生化融合方麵的研究任務,正是神隱自己發布的。一方麵神隱自己遇上困境解決不了的東西,另一方麵,神隱也正是不斷借這種手段,搜集民間這方麵的研究人才。
至於最關鍵的部分,賽琳娜為什麼會成為神隱的改造目標,則是因為那個名叫阿爾伯特的蛇形怪物來到他家後,發現他妹妹基因組成分中,擁有良好的與鳥類基因融合的條件。
作為傳統教育成長起來的,卡瓦略自然從不回去研究人與動物基因融合這方麵。所以那個蛇形怪物所說的是否真實,他完全不明白。不過他對艾倫說,身體徹底恢複後,他會進行這方麵的研究。阿爾伯特已經往賽琳娜體內注射進了一種那怪物自稱能激發基因活性的藥劑,如果他不進行研究,他很擔心妹妹也會變成怪物。
對於楚翎最後問到為什麼那地下實驗室裏有大量動物屍體,好像已經進行過很長時間研究,但沒有人的軀體部分,卡瓦略給出個很讓人悲傷,也令人憤怒的答案。
那個叫阿爾伯特的怪物來到這裏已經一個多月了,因為賽琳娜的基因條件很出眾,所以那怪物並不輕易拿賽琳娜開始進行改造,而是先用其他人做實驗。而這些人都是兩兄妹的鄰居,已經有三十多人死在了那怪物的毒液和手術刀之下。這也是為什麼楚翎和艾倫覺得這片街區異常寂靜,缺乏生氣的緣故。在街區內接二連三有人莫名其妙失蹤後,厲鬼吃人的謠言傳揚開去,使得剩下很多人都搬走逃離了這個街區。警方也來進行過調查,但不知是那怪物手腳幹淨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最後的結果都是不了了之。
聽到這裏,艾倫忍不住憤憤然道:“如果在我們琴歌,警方敢如此敷衍了事,小姐肯定將他們撤職,讓他們去當礦工!”琴歌上有少量煤鐵礦藏,雖然如今的時代智能化程度已經極高,但這種地底下的工作依然被安逸的琴歌人視作最辛苦最討人嫌的工作。
楚翎也讚同艾倫的話,以雲水心的性子,隻怕當礦工都是輕的。不過這不是現在要考慮的重點,他想了想,對卡瓦略道:“你打算將來怎麼辦,有沒有可以投靠的親友之類的。”
躺著的卡瓦略露出一絲茫然之色,不過很快便被堅定的神情取代,“我打算帶賽琳娜去伊盟,找個小國家隱居下來。無論如何,我首先要化解掉已經注入她體內的基因改造液,其次我一定要治好她身上的家族遺傳基因缺陷!”
楚翎不由得暗感敬佩。這個已經快四十的漢子,至今還獨身的緣故,就是因為專心於基因研究,而一切,都是親情的緣故。想起自己成長經曆中那單薄的親情,楚翎決定將這對兄妹保護起來,於是道:“我倒可以提供給你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證不再受到神隱的侵擾。而且如果將來你要報仇,我還可以提供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