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沒有想到雲林會突然問他母親的事情,不禁一愣,但料想其必有什麼原因,照實回答道:“母親福薄,在三年前病逝了。”
雲林聽到王後已經去世,臉上倒是有些寬慰,道:“你母親在世時父王對她可好?”
昌平道:“父王對母親感情極深,母親去世後,父王悲傷之極,三月不曾上朝,後來也不願再另立王後。”
一旁疑惑的慶平伯問道:“雲林師傅,你為何打聽起王後的事情?”對這個不知打什麼算盤的巫師探聽自己哥哥的內宮之事頗有不滿之意。
雲林微微一笑,道:“諸位不要見怪,老夫多年前和祁王——哦,那時候他還是王子身份,我們各自奉命在北疆一起遊蕩,機緣巧合,遇到了一位姑娘,王子一見便非常愛慕,雖然之間經曆了些糾葛,他們後來還是結為夫妻。那位姑娘便是王後,昌平的母親。隻是沒有想到多年未見,兩位故人都已經仙去,我雖然是修心之人,也並鐵石無情之人。但是今日之事如果王後還健在,恐怕我還說不得,不過即使這樣,我今日說出來也並非我所願意,”他頓了頓,道:“人世間多少事情,說不得,也講不清對錯。”
慶平伯急道:“今日已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恐怕雲林師傅再不說出來也不行了吧?”
雲林歎口氣道:“也罷,二王子明言可也是王後所生?”
慶平伯點點頭,道:“和昌平一母所生。”
雲林道:“二王子現在何處?”
慶平伯道:“二王子聽到父王亡故,還在內室痛哭,不能自持。”
雲林道:“那我們還是進去說吧,此事目前隻能王爺和王子幾位加上幾位輔佐大人知曉,至於以後怎麼宣示於朝野,不是我這個閑野之人能做主的。”
幾位輔佐大人看了慶平伯一眼,見他也沒有反對,隻能跟著從側門進了內室,隻留下一般文武官員在殿前麵麵相覷,著急苦等。
眾人剛走進內室,便看見一排殿前武士守在門口,寸步不離。慶平伯問一名帶頭武士:“這內宮侍衛已經全部抓扣了麼?”
那武士抱拳回道:“大部分相關人等都已經看押在隔壁清泉閣,尚在清點有無遺漏之人,等候諸位大人盤問。”
慶平伯點點頭,道:“那便好,記住,一個也不要走漏掉了,否則提頭來見!”
話音剛落,就見身後昌平大叫一聲“父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爬了進去。慶平伯抬眼便看見哥哥祁王躺在床上,悄無聲息,一邊的床幃染著一團鮮紅的血,觸目驚心,不由老淚交集,抖顫著身子走了進去。
其餘幾位大臣看見今日還和他們談論政事的祁王果真已經陰陽兩隔,不禁齊跪倒在地,悲痛不已。
雲林走了進去,默默看著榻上如同沉睡的祁王,幾個時辰前還熱情招待自己,約自己明日再談,如今卻暴斃而去,不禁雙淚潸潸而下。
突然從外麵衝進一披頭散發之人,手執柄寒劍,口中狂叫道:“這弑父的畜生在哪裏?我要取了他狗命為父王報仇!”
來人正是二王子明言,幾位大臣要去勸阻,卻被明言一腳踢倒,餘下眾人見他這般瘋魔,倒不敢上前去勸了。
昌平隻顧抓住祁王的手痛哭不已,似乎渾然不知明言殺來。明言衝到他身旁,挺劍便刺了過去,眼看昌平便命喪於此,隻見雲林快速攏著食指和中指,指尖朝明言閃出一道白光,正中明言握劍手腕,明言痛的手一鬆,那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雲林望著怒視自己的明言,不急不慢地道:“二王子,父王已經仙逝,何必再骨肉相殘?”
一旁的慶平伯喘著粗氣道:“明言,你何必如此?事情還為查清,如果果真是昌平投毒,你再殺他也不遲!”又讓其他幾名閑雜內侍出去,轉向雲林道:“雲林師傅,現在你可以當著大王的遺容說出你知道的事情吧?”
雲林點頭道:“好,老夫在殿前說投毒之人未必是昌平王子,諸位一定不太相信,何況祁王還在生前立下囚禁昌平的密詔。那密詔確實為真,隻因為祁王改了主意,隻想將王位傳於自己的親生骨肉。”
所有在場之人全部驚呆了,尤其是昌平王子。
祁國儲君昌平竟然並非祁王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