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奇很快離開,淨煥心底更撲騰了,不管是落到哪個爺手裏,絕對都沒有她的好處,八爺風月抓她不過為了對付三爺風梧,風梧為什麼抓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淨煥慢慢後退,直到靠在一扇木門上,被吩咐送她走的黑衣人慢慢走近,她仔細聆聽著四周動靜,隻剩下兩個黑衣人,眼看黑衣人已經走到麵前,淨煥猛地抽開恨情,月光的劍光如流星般劃破夜空,她用極輕的聲音說了兩個字。
那人的耳力很好,聽的很是清楚,腳步便慢了半步,就這半步她已擠入身後虛掩的木門中,黑衣人極為迅速地追門而入,寒利的劍光在淨煥頭頂出現,隻見黑衣人撲前兩步,便身子一抖倒了下去,隨後撲入的黑衣人舉劍連刺,劍氣如風席卷而來,淨煥在地上連滾帶爬躲過幾劍,隻聽著頭頂上空兵器飛速相擊幾聲,黑衣人也突然顫抖幾下,從半空跌落到她的麵前。
扭曲的臉正對著她,瞪大的眼睛仿若地獄的黑洞,帶著無形的吸力,不等淨煥再細想,已經被人從地上拉起,向黑暗中飛去。
直到一處空曠破舊的院子裏,她們才停了下來,頭頂的月牙兒發出清冷的光,茂密蒼鬱的雜草在夜風中搖曳,淨煥一下子蹲到地上,就嘔吐起來,依舊不習慣死人,不習慣那臨死前驚恐的眼神。
她吐完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眼前淨瓶被月色拉得修長的身影,“淨瓶,謝謝你。”內心的驚恐更甚,淨瓶的武功已經如此之高,特別是剛才秒殺那兩個黑衣人的無影針,已經到了無聲無息的地步。
“不用,應該。”淨瓶說話依舊簡練。
“你一直跟著那個……慶王風月?”
“嗯。”淨瓶頓了半響,似乎是解釋:“他今晚隻帶了四個人潛入杭州城。”
“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嗎?”我抬頭望著如鉤牙月,“十日的武林大會,肯定很熱鬧。”
“師叔說,等她到天亮,如果她不回來,讓我護送大師姐回穀。”
“我不要回去!”不知道為什麼淨煥的回答如此之快,打心底她是不喜歡那個地方的,陰謀算計和目的性太強的地方,讓人壓抑。
可是淨瓶卻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夜幕,黑色的眼眸裏冷清無波,驟然讓淨煥想起那個清冷雙眸的吳王。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風漸起夜漸濃,芽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進了雲層,漫天隻剩下幾顆孤零零的星星,滿園的雜草時而搖曳,如同暗夜的孤魂,讓人害怕又更深切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淨瓶突然動了一下,淨煥也一下子站了起來,“師叔?”
憑著氣息淨煥已經知道是師叔來了,可是她渾身的血腥味道讓她又是一陣跟更深的恐懼,她怔怔地站著,看著悟塵師太懷裏抱著一個人在夜色中出現在麵前。
“誰?”一個不好的念頭在淨煥心頭升起,“師叔,您受傷了嗎?”
悟塵師叔搖搖頭,放下懷裏的人,“淨天不行了。”
“淨天!”淨煥趴了過去,摸著她已經冰涼的手腕,“她、她已經……”
“黃袍那老賊,我悟塵一定會報此仇!”悟塵師太捂著胸口咳嗽了一聲,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師伯,黃袍和白刃聯手,當世無敵,您能安然逃出,已是不易。當務之急是如何擺脫那些人的糾纏才是。”淨瓶開口說話,很少這麼長,淨煥聽著她的話,也放下了抓著淨瓶的手。
“淨瓶,你帶師姐立馬回穀。潛舵的人已傳來消息,並不是青竹門出現了問題,問題出在淨煥身上,或許淨煥消失了那些人就不會追著我們了。我處理一些事之後,會盡快趕上你們。”悟塵師太站起來說道。
“師叔?”淨煥叫住了她,“……那個人為什麼要抓我?”
悟塵師太古怪地看了淨煥一眼,“王公貴族,驕奢淫逸,誰知道又在琢磨什麼?”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淨煥看著她迅速消失在星夜中灰色的影子,不屑地癟嘴,說到搶美人,也應該搶淨瓶而不是自己吧?
淨瓶個冷罐子不說話抱著淨煥就跑,淨煥也懶得問去什麼地方。淨瓶帶著淨煥小心地穿梭在街巷中,偷偷摸摸窺探了幾個院落後,終於跳進一家晾著滿院未收衣衫的院子。挑選了一件素色女子衣衫,又挑了一套男童衣服,抱著淨煥摸進一個房間,點了房間熟睡夫妻的穴道。剛想將那對夫妻用被子蓋上,卻怔了一下,淨煥看去,不由心中笑起,原來那男女卻是一絲未縷摟在一切,淨瓶帶著她瞎跑進來,這才發現。
一夜驚嚇太多了,於是淨煥指著那對夫妻說:“淨瓶,我們這姿勢好奇怪,以後冬天太冷,我們也這樣摟在一起睡覺吧。”
如果不是天太黑,淨煥一定能看見淨瓶羞紅的臉色,能看見她有表情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