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煥仿若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的自己漫無目的的尋走著,沒有目的,沒有方向,沒有未來。
除了山,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走走停停,渴了喝些泉水,餓了也不知道哪裏找東西吃,偶爾摘些山果,更多的時候就如同一個乞丐一樣,別人施舍點什麼就吃什麼,甚至是胡亂地撿來些東西果腹。仿若這樣的折磨才能讓她的心裏更安寧一些,這樣的麻木才能讓她忘記那些血腥的味道。
不知道哪天,她無意撿到一壺酒,喝醉之後那種飄忽的感覺那種忘卻自我的滋味讓她如此難以忘懷,從此她便迷上了酒,那醇厚濃香的滋味,那回味無窮讓人飄飄然的感覺,是如此的讓人沉迷。
乞丐要飯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是要酒卻太難,所以淨煥最後不得不偷甚至搶,她忘記了武功,忘記自己是誰,忘記了反抗,卻無法忘記酒的味道。
今日是她這些日子來最暢快的一天,她終於喝足了美酒,沉沉的睡去了,這次的夢依舊充滿痛苦、哭叫,她不得不緊閉著眼睛,握緊拳頭忍著那些呐喊。
成聲遇到的少年就是出山三個月流浪了三個月的淨煥,麻瓜送了水進來,成名看了看熱氣騰繞的大木盆,走到抽噎的淨煥身邊,猶豫地伸出手撫到淨煥蹙起的眉頭上,“做夢都在哭?你受了什麼苦難呢?”
說著手指向下,想替淨煥脫下那身破爛髒汙不堪的衣物,手指剛扯上要油髒的腰帶,淨煥卻突然睜開眼睛,手掌一翻就抓住了成名的手腕,眼睛卻木然地看著成名。
成名身子斜退半步,手腕用力抽離,淨煥的手頓時鬆開,成名因為用力過大手臂失重一下子抬到半空,看著無辜的淨煥,不由苦笑一聲,是他高估了她的力氣還是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武功?成名心中警惕更甚,剛才那隨意一抓一鬆,他根本就沒感覺到對方到底是不是會武功。
淨煥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依舊在美酒的滋味中不可自拔,她的眼睛雖然看著成名,卻又似透過成名看向未知的世界。
“我……我給你弄了水,你洗個澡換身衣服可好?”成名放低了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少年無辜失神的眼睛,有一絲心痛,他應該是受過極大的心理創傷吧?
淨煥看著成名再次伸過來的手,驚慌地抱成一團縮坐在椅子上,心底的抗拒又升起,夢中那些哭喊著黑色的影子又撲來,她驚恐地看著成名搖頭,太久的時間沒有說話,也拒絕人的觸碰,所以剛才雖然在睡夢中她依本能地抓住了成名的手腕。
成名望著淨煥眼底的淨煥,心思轉了幾圈,這個少年到底是何來頭?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是武功太高還是不過憑著一股傻勁?“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不過想幫你洗澡換身幹淨衣服而已,可以嗎?”成名更柔地向淨煥微笑著,“等洗了澡,我給你酒喝。”
淨煥一聽見酒,一下子跳起來,不等成名反應過來就衝出了房間,成名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施展輕功跟了前去。
淨煥沒有出去,而是依舊回到剛才喝酒的屋子,抱了剛才喝的隻剩下一點的酒壇,剛一轉身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成名沉著臉,淨煥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隻得抱著酒壇子怯生生地看著成名後退了幾步。
成名看著淨煥小白兔般的表情,不由苦笑一聲,心中主意已定,沒弄清楚這少年是誰之前,絕對不能放他走,於是說道:“你聽懂我說話嗎?”淨煥不做聲依舊茫然地看著成名,成名隻好繼續說:“隻要你繼續留在這裏,我就一直給酒你喝,好不好?”
淨煥的腦子依舊彌漫著一層薄霧,她似乎是聽懂了成名說能喝酒的話,但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