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煥剛鑽入一樓,染杏也隨之跟了進來,淨煥不由讚道:“好快的身手!”淨煥打量著染杏,想來不過是那個神秘躲在三樓的江南一秀的丫鬟一流的,都如此風姿身手,難怪那做主子的這麼拽。
染杏卻恭敬道:“少俠好酒量!”
“謬讚謬讚!”淨煥嘴裏假謙虛著,心中卻暗笑,剛才早塞了青竹門獨門解藥在嘴裏,別說什麼七步醉,就一步醉喝了個一壇也醉不倒她!“這一關怎麼過?”
“既然是酒擂台,自然是比酒。”染杏笑道,舉手一拍,兩個淺黃衣衫的佩劍女子便應聲而出,“這一關是比醉劍,若少俠喝了這一壇酒後,能比劍勝過藍兒和青兒,那便請上二樓。”說話間染杏已遞上一壇七步醉。
淨煥心中冷笑一聲,這這擂台的江南一秀分明就是在消遣人嘛,誰能喝一壇七步醉而不倒的?臉上卻為難地道:“染杏姐姐,我不過自小愛偷喝師父的酒,酒量好點,喝一杯七步醉就已經頭暈眼花了,喝一壇可是不能了。天下誰能喝一壇七步醉而不倒的?”
那略小的藍兒看去不過十五六歲,接口道:“若是沒有人,我們小姐設這個擂台做什麼?”
染杏卻白了一眼藍兒,“藍兒別多嘴!”又向淨煥道:“少俠還要繼續喝嗎?”
淨煥眼睛從藍兒青兒身上轉到染杏身上,嘻嘻一笑,“染杏姐姐,可說好了,我酒品不好,喝醉了要砸了迎湖樓會得罪了姐姐們,你們可別怪啊。”
染杏見淨煥頑皮可愛,嘴巴又甜,心裏早不想與她為難,猶豫了一下道:“少俠,你其實不用喝了的。”
“為什麼?”淨煥問道,她當然記得染杏初見荀涯時欣喜的表情。
“那個……”染杏遲疑著,藍兒卻又接到:“因為我們小姐等的人已經來了啊,你就算過了這兩關,見了我們小姐也是沒用的。”
這次染杏沒有嗬斥藍兒,淨煥便明白了幾分,於是見到江南一秀的心更熱切了,搶過染杏手裏的酒,“嘻嘻,聽說江南一秀是江湖第一美女,我最喜歡看漂亮姐姐了,今天一定要去見一見。”說著仰頭便灌起酒來。七步醉不愧為酒中之王,任是淨煥自小被藥物侵染又含了醒酒解藥,也不覺眼花頭昏。
淨煥搖了搖頭,二話不說欺身就撲向冷冰冰的青兒,她已經看出藍兒和青兒稍弱的其實還是青兒,青兒雖有準備卻不料淨煥空手直抓她手裏的長劍,連忙退步撤手,哪裏有淨煥快,轉眼便被淨煥抓住手腕。淨煥趁著身小靈活,抓著青兒的手腕滴溜溜一轉便擋上藍兒刺過來的劍鋒。隻聽“當”一聲亮劍相撞,淨煥快速鬆開青兒之手,飛身跳開,依到樓梯上,樂嗬嗬地看著染杏。
青兒被抓手激憤的小臉通紅,揮劍又欲撲,染杏卻手舉起,凝聲道:“藍兒青兒已經輸了,退下。”藍兒青兒應聲便收劍退後。
“染杏姐姐,我是不是能上二樓了?”
染杏臉色凝重,卻點頭,“少俠請。”
淨煥便順著樓梯向上躥去,少年得意無憂的聲音脆脆撞在樓下三個少女耳中,“哦哦,過關啦!”
二樓空無一人,淨煥隻覺得胸中酒氣翻飛,便一屁股坐到靠窗的桌子上,自語道:“咦,人呢?這一關要比什麼?”
“簫劍江湖詩酒茶,如今酒劍已成空,少俠說比什麼呢?”樓梯角處拐出一個粉藍色衣衫十七八歲的少女,明眸皓齒,與染杏的可親俏皮相比,更有一種清雅蘭荷之色。
淨煥手一拍,“又來了個漂亮姐姐,姐姐怎麼稱呼?姐姐是主人,自然說比什麼就比什麼啦。”
少女叫落琴,是與染杏並肩的大丫頭,早看到了樓下的一幕,怎麼看著淨煥都是個無憂無心計的小少年,應該不會是特意來砸場子的,而且是跟著荀少俠來的,如果純粹是湊熱鬧,就讓她湊好了,於是便笑道:“少俠叫我落琴吧,以落琴說那就比詩,如何?”
淨煥點頭道:“好啊好啊,比詩。”說著便抽出紫簫,“我給你伴奏,你作詩吧。”
落琴頓時無語,耐著性子道:“少俠,是你作詩,我來評價。”
淨煥不理她,盤腿坐到桌子上,歡快的落日曲便灑落地飄了出來,簫聲如笑似唱,一會如童語軟言,一會笑靨如花,一會劍舞清風,一會頑劣遊戲,與傳統嗚咽簫聲大為不同,外麵看熱鬧等著結果的眾人都不由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