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歡抱住成名,回手一劍,逼退那些人,抱著成名躍上牆頭離開。眼前的火光衝天,哭喊聲繼續著,景歡的腳步忍不住就奔到了潤兒家。
鮮紅的火苗已經吞噬了那幾間的茅屋,景歡猶豫了下,將成名放到地上,塞了片悟遠師叔研製多年的情丹到他嘴裏。這才站起來,看到院子裏有半捅水,脫了外衣沾上水,捂了臉衝進屋裏。床上,早已燒成一片,地上,沒有……到底在哪裏呢?景歡也急了,潤兒,剛才那個活生生跟自己說笑的孩子,不會就這樣消失了吧?對死亡的恐懼已到極限,再也無法承受任何鮮活熟悉的生命在眼前消失。
眼前都是煙霧,景歡什麼都看不見,劈啪的火聲裏到處都是淒厲的叫聲,雜亂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景歡擔心成名,剛想轉身出去,耳朵一動,似乎有咳嗽聲。輕輕的一聲已經夠了,景歡已認清了方向,匍匐過去,伸手摸了幾把終於抱起一個小小的身體。
景歡抱著潤兒剛滾出屋門,那早燒成一片的茅屋便轟然倒塌,景歡也顧不上身後,將那小半桶水往潤兒身上一倒,潤兒猛地咳嗽幾聲,便醒了過來,剛喘了幾口氣,便哇一聲哭了出來。景歡也顧不上安慰他,吹了幾聲口哨,那兩匹本來跑得不見影的馬居然跑回來一匹。景歡鬆口氣,將潤兒往背上一背,喝道:“抱緊我。”
那潤兒見那火光衝天,又聽了景歡嚴厲之語,卻不哭了,抱緊景歡的脖頸,“姐姐,我奶奶呢?”
景歡抱起成名,跳上馬,最後看了一眼火光衝天的村莊,打馬向坍塌的村牆外跑去,老婆婆,對不住了,沒有時間再救你了。
景歡打馬在黑暗的夜中不停奔跑著,不知道該向何方,依舊開始昏迷的成名勉強道了句:“左邊有座山……”
景歡摸著成名的身子已經開始發燙,便知道他再不救治,就真的沒命了,隻得喝住了馬,前麵應該是一片樹林。景歡抱著成名,依舊背著潤兒,鑽進樹林。
將潤兒放下,景歡放下成名伸掌就抵在他的後背上,夜色中成名的眸子已血紅一片,景歡抽出恨情,割破成名的胳膊,血噴湧而出,恨情就像吸鐵石一般,將成名的血快速吸出,血入劍身,轉眼就不見蹤跡。四處都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成名的血越流越快,他的臉也越來越蒼白。景歡見差不多了,移開恨情,看著成名緩緩倒了下去。“成名,看你的造化了,師叔的藥隻能解幾分血魔功毒,恨情嗜了你大部分的毒血……可是這樣一來,你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景歡搖了搖頭,撕了衣服將成名的手臂包紮好。
這才發現潤兒一直沒吭聲,回頭看向潤兒,一雙虎虎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她,沒有畏懼,卻有幾分敬佩,“姐姐,你在救大哥哥嗎?”
景歡將成名抱起,笑了笑,“潤兒,記住我是哥哥。”仰頭看了看頭頂上已經發白的天空,“潤兒,你不害怕嗎?”
“不怕。”潤兒跟著站起來,“姐姐,那些都是壞人,等我長大了,要打壞人!”堅定的聲音不像四歲的孩子,景歡看著他小小的身子,心情放鬆了許多。
“潤兒,我們走吧。”
“姐姐,我們去哪裏?”潤兒拉景歡衣擺,“姐姐,壞人會追我們嗎?那我們去亦河找我姑姑吧。”
“亦河?”景歡對這裏的地理並不熟,原來他們是順著亦河走的。現在成名急需要修養,但她實在不願意回清源何家,“那潤兒知道亦河往哪邊走嗎?”
“奶奶帶潤兒去過,奶奶說迎著太陽的方向走,就能到亦河了。”
“好吧,那我們就迎著太陽的方向走。”景歡點頭,帶著潤兒離開了樹林。騎上馬,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難道芮葭姐姐沒派人找他們嗎?那為何現在還不見?
其實她不知道,芮葭的人此時正在那個被燒得麵目全非到處都是死人的村莊找人救人呢!當他們翻遍全村,確認那裏並沒有景歡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那個時候景歡帶著成名和潤兒早已到了亦河平河灣。在那裏景歡將度過一段難忘歲月。
亦河最彎曲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鎮子,叫平河鎮,到了平河鎮,景歡緊急找了大夫,給成名開藥,大夫一看到成名,就唬得一個哆嗦,一個勁讓他們走,說是帶著屍體來求醫,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