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男人笑聲,戲謔中帶著幾分慵懶,聽音辯人,肯定是一個隨性的主。但景歡和成名這樣懸掛在懸崖上,哪裏有心情去分辨?景歡心中暗罵,誰跟自己開這種玩笑?
月宗的人不保護自己嗎?景歡見到林嫂突然消失,心中一亮,原來自己從走上這個石條時,就已經成為六宗門所有人的目標,那麼他們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害自己,那就是有人惡作劇。於是冷聲道:“誰?鼠輩小兒,出來!”她聽著那聲音,就知道定然是個高傲之人所為,所以故意罵他鼠輩。
聽了半響一點聲息都無,景歡低頭看著抱著自己腿的成名,又聽自己手抓的那塊石頭似乎有開裂的聲音,不由焦急。抬頭剛想再罵,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黑亮的眼眸如珠玉似的,一下子撞到景歡眼裏。“啊……”景歡一驚,手一鬆,身子也一鬆,向下飄去。
那頭上的人迅速伸手,一把抓住景歡,臉上漸漸溢出一絲調侃的笑,“美人兒,要我拉你上來嗎?”語氣裏全部是戲謔,那雙眼睛裏也帶出一絲笑意,不過看在景歡眼裏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寒氣。
景歡眨了眨眼睛,嘴角,笑容,幾乎完美的五官,趴著身子飄散一頭的烏發在風中飛舞,更顯得麵俊目清,好一個英俊的男人,可惜心腸如此狠毒,沒見麵就差點讓自己葬身深穀了。可惡的男人!
“你沒事吧?”底下的成名抱著景歡的腿,“你別怕,要不我鬆手好了。”
“不要!”景歡緊張地叫道,望著那男子的眼睛道:“你拉我上來。”
“有什麼好處嗎?”那男人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要不美人兒摘下麵紗我看看。”
景歡臉色已變得非常難看,皺眉冷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哎呀,生氣了。”那男人臉色突然一變,冷聲道:“這麼野?”
“老八,別胡鬧了!”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月門的人可說了,這個女子,哼!可有點用處呢。”
“嗬嗬,三哥說的是。”那男子正是剛在清源何家見過的風月,風月一笑手臂一扯,絲毫沒用力似的,景歡身子一輕,隨著他的臂力躍起,又在半空彎腰向下一把抓住成名手臂,兩人躍起又跌下,雙雙落在窄窄的石條上。
景歡坐在石條上,望著山下森森深穀,心中這才噗通跳起來,景歡不加多想伸手就向眼前一臉戲謔的風月抓去,這個可惡的男人!
風月不見如何動作,已斜開身子躲過了景歡一連三次手抓,“哎呀呀,美人兒脾氣還挺大的啊。”
景歡隻覺火氣騰騰而起,還欲向風月撲去,眼角餘光卻落在石壁間一名白衣男子和一個女子身上,手頓時放下。清冷如冰水的目光,是那樣熟悉卻又那樣讓人寒心,風梧!吳王風梧!
景歡驟然收回目光看向麵前依舊嬉皮笑臉,但眼底絲毫不帶笑意的男人,依舊是風采照人,修長的身材,斜飛的俊眉,富貴間見風liu,隨意裏藏風華,萬種風情盡在眉梢,千篇故事盡現嘴角。臉,笑容,都如此熟悉,隻是可惜!
“你……”景歡吐了一個字,便噎了回去,自己絕不能露出認識他,不能讓他認出自己就是何家那個小丫鬟。
“是什麼?”風月抱胸饒有趣味地打量景歡,“還說什麼仙人,不過是個未長成的女娃娃。”
景歡顧不上理他,眼睛似是看著風月,但卻一直關注著遠處那一男一女,女子身材修長,麵目不清,但冷清的如月下一朵芙蓉花。景歡強壓抑住心中的驚喜,退步到成名麵前,“我們走。”
風月站在石條通往石壁天梯的口上,也不讓路,景歡走到他麵前,仰頭與他對視,放冷了聲音道:“讓路!”
風月饒有趣味地與景歡對視幾眼,最後卻無謂地聳肩,“小姑娘,大家都等你呢。你可好好走路,不能再跳崖了。”
景歡語噎,分明是他與人聯手將自己逼下懸崖,此時卻這樣厚臉皮地說話,果然是純門無恥後人!景歡不屑地冷笑,全身緊繃,不讓自己流露出在何家時的模樣,“好狗不擋道!”
風月依舊笑眯眯地,玩弄著手指,甚至不著痕跡地對景歡吹了口氣,“有點意思。”說完又對景歡擠了擠眼睛,身形一動就跳向身後的懸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