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嫁妝屬於女子的私產,隻有她的親生孩子才有繼承權,丈夫反而沒有繼承權。至於思宸,人家前頭嫡妻就是陪了個金山那也跟填房沒有一毛線關係。填房要是想謀嫡妻的嫁妝,人家娘家直接告上公堂那都是有可能的。
像柳大小姐這樣的情況,一般五七之後,霍家人就該把柳家人找來,大家一起說說這個嫁妝要怎麼辦,一起商議個方案,然後立下字據到衙門公證一下這事就完了。算算日子柳大小姐去世也有段時間了,她的嫁妝問題應該早就處理完了,思宸會這時候問一句,不過是想確定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霍景之卻是被問的愣一下,問方姨娘道:“怎麼處置的?”
思宸驚訝了,不由的看向霍景之,屋裏一般瑣碎事情男人肯定處理不了,但是思宸沒想到霍景之連柳大小姐的身後遺產問題都沒過問。他要是沒過問,事情可能就有點麻煩了。
方姨娘隻是笑,意味深長的看向柳月娘,柳月娘的臉色也由原本的氣悶變成擔憂了,本以為這事跟新太太沒關係,沒想到思宸就偏偏這時候問起,霍景之又在旁邊,想糊弄都不容易。這時候隻得咬牙道:“姐姐臨終有交待,她的嫁妝由我和函哥接管。”
霍景之和思宸同時看向柳月娘,先不說柳月娘有沒有遺產繼承權,隻是柳大小姐這樣安排了嫁妝,為什麼又把自己的心腹人員全部放出去。直接給柳月娘也是很妥當的處理,畢竟連嫁妝都給了,心腹給她也在情理之中。
思宸又看一眼霍景之,因為事關前頭嫡妻嫁妝,她不好開口。隻聽霍景之皺眉問:“為什麼你姐姐生前沒跟我說過此事?”把心腹丫頭放出去的事情柳大小姐都跟他說了,嫁妝這麼大的事情,柳大小姐不可能提都不提一句。
柳月娘低頭道:“爺那時候忙著公事,回家的時候也十分有限,而且姐姐做這個決定也很突然,可能是沒來的及跟爺提起。”
“可有字據?”霍景之直接問。
柳月娘點頭,小心的道:“有姐姐的親筆信一封,上麵交待的十分清楚。”
“去拿來。”霍景之直接下命令。
柳月娘不敢怠慢,轉身去拿,沒一會拿了一個信封回來,上交給霍景之。霍景之拆開,信上內容很簡單,也可以說就一句話,柳大小姐的所有嫁妝全部歸柳月娘以及她生的兒子函哥所有。
霍景之隻看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表示,直接把信交給思宸。思宸接過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偽造的,但可以肯定這是廢紙一張。霍景之一言不發的把這封信交給她,思宸估摸著霍景之是讓她來處理,或者試試她的水平。
思宸並不認得柳大小姐的筆跡,這信上是不是柳大小姐的親筆所書並不重要,重點是是這張紙沒有任何法律效力。一般來說隻要不是突然死亡的,都會先把自己的身後事處理完,柳大小姐連自己身邊的丫頭婆子都處理了,不可能沒時間把身後遺產給分派了。
活到霍老太太和陳太君這個年齡的女子,兒孫滿堂了,遺產處理起來很容易,把自己的兒孫叫過來,說一下這個給誰,那個給誰,直接分派一下就完事了。但像柳大小姐這個年齡,沒有親生兒女,霍景之還絕對會再續弦,她的嫁妝處理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按照規矩來說,嫡妻沒有親生兒女,娘家是可以把嫁妝按最初的嫁妝單子全部收回去,這合規矩。隻是一般人家都不會做的如此絕,畢竟是親戚一場,全部抬回來就完全廝破臉了,商議著兩家分分,娘家總是要拿走大頭,然後留一小部分給夫家當個念想之類的。
也有一種例外,嫡母把庶子從小抱到跟前養活,成人之後庶子供養嫡母,在跟前盡了幾十年的孝道,給嫡母養老送終,女子願意把財產留給庶子或者庶孫,這樣是可以的。
隻是既使女子願意了,也不能自己做主分了完事。需要娘家人同意,以及娘家當家人的簽字畫押,因為沒有親生兒女的情況下,嫁妝的第一繼承人是她的娘家父親或者兄弟。給親生子女娘家人沒話說,給庶子再是視如親生這個手續也得辦。
具體分析柳大小姐這樣的情況,柳月娘和函哥都沒有繼承權,從霍家這邊的關係算,柳月娘和柳大小姐是正妻與妾室,嫡母與庶子的關係。就是從柳家算,柳大小姐與柳月娘也隻是堂姐妹,柳家現在也己經分家,關係也就更疏遠了。
就是柳家當家人開口了,說這份嫁妝我們家也同意給函哥繼承,霍家都不能答應。因為函哥沒有名正言順的繼承權,以函哥的年齡都不存在給嫡母養老送終這種情況。函哥隻是霍家庶子,嫡母的嫁妝就這麼給了函哥,外人說起來那是要打霍家臉的,尤其是霍景之還想在仕途上混的,更是不能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