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人知道潘桃是咋又溜走的?就像這半年也從沒回來過一樣。
潘桃大屋兒裏的東西不見多也沒見少。隻不見了潘桃,還有那平時老嘎嘎嘎的鴨鴨。
跟三年前孫慶文那場大婚後驚人相似。一切都在悄無聲息間發生,讓所有的潘家仆們都措不及防。唯除潘家的大家長。
潘家頂樓是間最大的書房,快有三百坪上下了。平日潘老爺子都住在這兒,再繞到上一層則就是一棟尖尖角般的小閣樓。
從蟒皇林處看過來小的就像個小鴿子房兒。
閣樓都是潘老爺子日日親自打掃,這習慣是從潘老太去世之後的。便是受盡潘家上下寵愛的潘桃也都沒曾再經允許進去過。
這會兒天際已是蔓延無邊的黑暗,深藍中帶些陰沉,怕是要來場雨雪了。蕭肅夾帶冷寒的涼風卷起沙敲打潘宅這最頂層兒的明亮玻璃窗。
屋內溫暖如春,軒架上的長明燈將將油盡,搖曳著不甘熄滅。
熏爐裏寥寥絲煙,雪鬆的味道濃鬱而不複雜,潘老爺子常年用來清神醒腦,點點心事化作寂寥,隻待片刻凝神。
門扉輕叩,將寂靜中的潘老爺子從思緒中抽回,蒼老的眼簾輕啟,手中的檀木雕花手杖在潘老爺子手中輕輕摩擦,溫熱的圓滑。
並未答話。
換過一身青灰滑麵料的老管家手持書信,合住門沿,阻隔門外透進來的暈黃。老管家雙腿站得筆直,上身而是微微前傾,把本就富態的身軀顯得有些滑稽。
潘老爺子隻盯著熏爐的繚繚青煙,食指節奏的敲磨手杖。
老爺無話,管家隻需靜立。
片刻,潘老爺子緩慢的支起手杖離開了搖椅,坐回到皮沙發上,整個人也不複先前的頹靡之態,而是更為華貴的慵懶。
布滿了細紋的雙眼絲毫無濁。
老管家上前傾身:“老爺,少爺和少夫人來了,晚餐、”
潘老爺子無動作:“攆走吧,婦道人家竟是些哭啼啼的瑣事。”
老管家傾點點頭:“是,老爺!”
片刻。
潘老爺子動動身子,這人一老了身子便涼也不是,熱也不得。
想起了什麼,潘老爺子抬頭問:“小少爺到哪兒了?”
老管家手裏托盤呈上去後,退步繼續欠著屁股:“小桃少爺不久前下的飛機、”垂眼斂神,老管家繼續道:“隻是,我們人被小少爺甩掉了。”
潘老爺子莞爾,沒什麼波動:“情理之中。”扔開手裏書信,潘老爺子手杖磕磕地板,站起身走動:“老方啊。”
“誒,老爺。”老管家碎步兒幾踏,站定等待。
“快把人攆走,我今個兒不見。”
“老爺。”老管家小心翼翼著答:“小少爺又溜走,少夫人這邊兒。”
軒架的長明燈終是滅了一盞,潘老爺子渡到邊兒上沒有說話,隻用手碾掉還在冒白煙兒的燭芯兒。
揮揮手:“攆走攆走,小強種可是認定人兒了,我這個都要進棺材的還有什麼辦法。再抓回來一次還是跑。”
手摸摸軒架,潘老爺子望向窗外蟒皇林,疲態盡顯:“慶文那孩子如何?”
老管家想了想回答:“老爺,霸王皇冠蟒這種新型蛇類的血清研究還算可以,孫少爺胳膊保住了,就隻怕以後這孫少爺接近蟒林,難些。”
“試過皇冠了?還是隻聽小桃的?”潘老爺子臉上露些笑意。
老管家點頭:“試了,怕是以後這皇冠王見到孫先生就會攻擊。”
“去吧,換個投吃食了。”潘老爺子歎息:“也是我欠慶文這孩子的。”
“老爺說的哪裏話,是孫先生無福。”老管家布鞋底子接觸地板沒發出一點聲響。
”誒,老方啊,再備些煤油啊,這燈的壽命也是越發不中用了。”
“誒,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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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桃還不知道孫慶文被皇冠王給咬了,不過知不知道作用也都不大,反正潘桃也不會有內疚還是啥的……
潘桃的屠蛇潛質絕對從生下來就有。
或許他身上有什麼,不會招蛇的攻擊,剛剛會咋咋的走時就能跟黃金蟒擱一屋兒玩兒。還給人家欺負的盤一盤兒,小腦袋都藏了起來。
那時候潘老爺子正在研究一種稀缺的蟒蛇類,皇冠。
這種蛇不跟一般的蟒類似同,不隻力道更大,而且更為殘暴。一排尖利毒牙,心情好人從他眼前經過就如同空氣,心情差了把你生吞才是正常。
身形龐大,嘴巴能長到三百六十度。
據說這種蛇在高級巫蠱術裏是神的代表,在南美的野人族皇冠也是神聖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