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媽媽好可怕(1 / 3)

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烏雲在天空聚集,在地上看,像一縷縷一團團烏黑剪不斷理還亂的頭發在天上不斷的糾纏著,黑發讓我想起了水母,用觸須撕扯獵物,對,就是像水母那一點就是獵物的鮮血,雷聲在我的窗外怒號,像是怨靈在窗外嘶吼著,閃電,把屋子裏找的亮如白晝,我的臉映在窗戶上,和窗外的雨點重疊在一起,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窗戶上映著的是一個猙獰的滿臉鮮血的我,豆大的雨點,像子彈一般啪嗒啪嗒的打在我的窗戶上,咯吱的一聲,門悄悄的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走進來,是弟弟,我就知道是他,他一定做噩夢了,最近我們都在做三個同樣的夢。第一個夢,夢見爸爸在黑夜中被什麼東西追趕,拚命地逃,嘴裏發出歇斯底裏的嚎叫,就象一隻走投無路的貓,然而無論他跑得有多快,那個追趕他的東西卻總是象鬼影子一樣如影隨形,但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第二個夢,夢見爸爸被斬斷了四肢,躺在地板上痛苦地抽搐,他的眼睛如螃蟹一般向外鼓起,布滿鮮紅的血絲他瞪著我們,他有話想說,可是一張嘴血就跟潮水一般湧了出來。第三個,夢見爸爸似乎被關在一個溫度極低的的地方,凍得臉上一層白霜。他僵硬的眼神中,清楚地凝固著絕望和恐懼。爸爸出差了,我們做著這種嚇人的惡夢,恐懼籠罩在我們心頭。我抱住弟弟,把他冰涼的身體抱在懷裏,撫摸著他的頭發,我摸到弟弟的冰涼的身體上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弟弟的臉好蒼白,沒有血色,我很害怕,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安慰他,不要怕爸爸沒有事的,但是,弟弟幽幽的對我說,哥哥,我沒有做夢這次我是真的看到了哦,話音未落,弟弟的黑色瞳孔裏突然多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是媽媽。她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床前,我的身後,閃電,把屋子裏找的亮如白晝,媽媽的臉映在窗戶上,和窗外的雨點重疊在一起,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窗戶上映著的媽媽是一個猙獰的滿臉鮮血的女鬼。媽媽把弟弟帶走了,她說他已經長大了,不應該老纏著我,不能老是依賴哥哥,我覺得應該把弟弟留下來,可是媽媽冰冷的眼神如利劍一般斬斷了我的勇氣,媽媽變得前所未有地嚴厲,甚至,有些陌生,不,應該說有些可怕。離去的時候,弟弟回頭看了我一眼,昏黃的燈光裏,弟弟的臉色跟蕾絲睡衣一樣慘白。突然,我清楚的看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跟我說著什麼,又像是在輕輕的發出一聲歎息,從他一張一合的嘴巴看出最後兩個字顯而易見是媽媽,也許,弟弟要向我暗示,他想要告訴我的事,與媽媽有關。媽媽是個天生麗質的美女,但隻有看著媽媽泛黃的老照片,才會知道媽媽曾經也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照片上那長發飄飄的媽媽,穿著美麗的白色衣裙,那長長的裙擺,裙子上的絲帶像蝴蝶一樣飛舞,因為這是在生我和弟弟之前的事,尤其是在弟弟出生之後,她變得非常臃腫,像一隻胖鴨子,而且怎麼辦都無法恢複到從前的妙曼身段,她雖然愛我們,愛她的兩個兒子,但同時她一直痛恨我們斷送了她所鍾愛的舞蹈事業,一直痛恨我們斷送了她的天生麗質,淪為一個庸俗的家庭主婦,所以,我認為她對我們的憎惡,遠遠超過了疼愛。

從我記事起,媽媽就一直在堅持減肥。跑步,吃藥,喝瘦身茶,杜絕一切熱量高的食物,可是怎麼辦都無法恢複到從前的妙曼身段,依然臃腫的像一隻胖鴨子,搖搖晃晃的從我們麵前走過,不過最近媽媽突然變得很奇怪,媽媽在往日放滿一盤盤花花綠綠蔬菜的餐桌上堆滿了讓人垂涎欲滴的肉,媽媽瘋狂的吃著,但人卻一天比一天苗條,短短的時間裏,她又恢複了那曼妙的身段,很美,隻是美得有些不正常,有時我不覺得媽媽美麗,反而覺得那衣服空蕩蕩地裹著瘦骨嶁峋的軀體,就象一具風幹的的木乃伊。她的變化,讓人感到莫名地害怕。我決定給爸爸打個電話。

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烏雲在天空聚集,雷聲在我的窗外怒號,像是怨靈在窗外嘶吼著,閃電,把屋子裏找的亮如白晝,我的臉映在窗戶上,和窗外的雨點重疊在一起,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窗戶上映著的是一個猙獰的滿臉鮮血的我,豆大的雨點,像子彈一般啪嗒啪嗒的打在我的窗戶上,沒想到在這電閃雷鳴的午夜,電話很快接通了,話筒裏的嘟嘟聲透著幾分扣人心弦的詭異,等待也似乎格外漫長,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當終於聽到爸爸的聲音時,我不禁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是磁性的男中音,溫暖和藹,一如他臉上的笑容!爸爸,我和弟弟好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對爸爸說,但爸爸不再那麼溫柔了,說他很忙,暫時還不能回去仿佛喉嚨裏被塞進了一個沉重的冰砣,聲音都是冷冷的,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裏傳來,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他的語氣不同平時的親切,冷漠得如陌生人。聽筒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劈哩啪啦,象有狂風夾著雨點急促地敲擊著玻璃窗的聲音,難道爸爸那裏也在下雨?我問爸爸,他現在在哪裏,爸爸說他在很遠的地方,我感覺到他有點不耐煩了。電話突然斷了,就在掛斷的前一秒,我清楚地聽到一聲淒厲的狗叫。冰冷的嘟嘟聲捶擊著我的胸口,砸出一串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