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你的情況很不妙，要是還不能盡快換腎的話，恐怕...”醫生拿著化驗單頻頻搖頭。
聽聞此話，秦川的拳頭不由得握了起來，心中的絕望又增添了幾分。
他站在那裏遲遲沒有說話，像是在努力的平複著心情。
“現在...有腎源嗎？”半晌後，秦川語氣有些顫抖的問道。
醫生笑了笑，他把化驗單拍在了桌子上，隨即抬頭看著秦川，發出了靈魂拷問：“就算有腎源，你換的起嗎？”
“...”
秦川沒有吭聲，他默默地收起了化驗單，轉身便走。
“秦川，拿著藥單子，該去透析了。”身後傳來了醫生的喊聲，可秦川卻沒有回頭，他腳步僵硬又沉重，每一步都顯得艱難無比。
明明隻有不到二十米的路，可當秦川走到門口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汗水打透，渾身更是再無半分力氣。
他癱軟在地上，仰麵看著刺眼的太陽。
陽光透過他長長的睫毛，直刺眼睛，這一刻，秦川的眼睛濕潤了。
“不治了。”
許久後，秦川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盡管語氣平淡無比，可這一決定，卻艱難且痛苦。
從下生那一刻開始，秦川便從未為自己而活過，在生命的盡頭，秦川決定真真正正的活一次。
夜晚時分。
秦川從家裏翻箱倒櫃，找出了父親曾經用過的砍柴刀，他將砍柴刀收進了書包，打算次日前往原始森林。
就算是死，也比躺在床上痛苦而死的強。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就在這時，秦川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標注的“趙醫生”三個字，秦川不由得微微皺眉。
“我都要死了，還想榨幹我最後的價值麼...”秦川低聲呢喃。
電話鈴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不斷地回響著，直到唱到“我們要唱就要唱的最痛快”的時候，秦川才接起了電話。
“趙醫生，我不治了。”秦川語氣堅決幹脆。
那頭的趙醫生笑了笑，說道：“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你不想聽嗎？”
“好消息？不會是要免費給我換腎吧。”秦川有些自嘲的笑道。
趙醫生哈哈大笑道：“你還真敢想！免費倒是不可能，不過我們醫院領導說了，看你這麼年輕，可以給你便宜一點。”
“便宜一點？有多便宜？”秦川急忙問道。
趙醫生沉吟道：“十萬，我知道這筆錢對你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但至少還有希望籌到，你說是吧？”
秦川嘴角苦笑。
這些年為了治病，能賣的全賣了，別說十萬，現在就算是一萬都拿不出來。
“怎麼，有困難？”趙醫生詫異道。
秦川歎了口氣，說道：“趙醫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還是把腎讓給別人吧，我...”
“哎，人有時候要學會變通啊。”趙醫生打斷了秦川的話。
他笑眯眯的說道：“你手裏沒錢，你可以借啊，可以去貸款啊，身體好了再慢慢還唄！”
“你趕緊去網上找找，把能擼的小貸全擼一遍，我估摸著大差不差也能湊夠十萬！”
“至於以後還不還，那不還是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