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忽然想起魏延一家被囚禁別苑地牢,便問道:“不知反賊魏延家眷現在如何?”“本王正要擇日審理。大人如有興趣,不妨隨本王一觀。”說著,嘉文引楊儀來到地牢,命人打開牢門與楊儀探監。
楊儀透過一扇扇牢門看去,隻見牢中囚犯一個個渾身血汙慘不忍睹。楊儀暗暗竊喜,此時一名男子高聲罵道:“李嘉文狗賊,你不得好死。你串通奸人陷害我一家,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楊儀尋聲看去,從滿臉血汙之中勉強認出那人是魏延之子魏平。
嘉文大怒道:“看來還是沒有打夠……來人!把他給我拖出來!”左右獄卒打開牢門,將魏平揪著頭發拉了出來。伴隨著魏夫人哀求的哭喊聲,獄卒們將魏平綁在鐵鏈上,隨後一名獄卒從火盆裏拿出一把燒得通紅的烙鐵,在魏平胸口一抹“吱啦”一聲騰起一縷青煙。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魏平慘叫一聲昏死過去,隨即被獄卒用冷水潑醒。目睹如此慘狀,即使擅用酷刑的楊儀看了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送走楊儀,嘉文急忙趕到地牢探望魏平。此時,牢中那些渾身血汙的囚犯已換上幹淨衣物,臉上的雞血也被洗去。嘉文見到魏平,問道:“你沒有受傷吧?”“幸虧大王以豬皮藏在小人身上,小人得以毫發無損。”魏平回頭又對魏夫人說道:“就連剛才潑到孩兒身上那一桶水也是溫的。”魏夫人聽罷,急忙向嘉文致謝。嘉文笑道:“幾位再忍耐數日,楊儀那奸賊伏法之日也不遠了。”
楊儀回到府中,楊弗見他領回一個美貌女子不禁起了淫心,上前求道:“爹,這丫鬟是新來的?”“哦,是借來的。”“借?”楊弗也管不了那麼多,笑道:“爹你就別開玩笑了。能不能‘借’孩兒幾日呀?”“混帳!這女子乃是李大人借與為父做餐具的美器,豈可給你輕易糟蹋。”“啥?做……餐具?”楊弗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一名女子與餐具聯係到一起。楊儀得意洋洋地笑道:“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
楊儀將他赴宴之事眉飛色舞地講給楊弗,楊弗聽的口水之流,笑道:“原來父親今日如此高興,就為這美器……”“你這混小子!隻知道吃喝玩樂……為父之所以高興,是因為倘與李大人聯手,我們便不用再看朝中那兩個酸儒的臉色行事。”
幾日後,楊弗外出吃酒的時候將嘉文連日宴請楊儀的事情在那些狐朋狗友麵前大肆吹噓一番。一時,消息在成都街頭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皆議論紛紛。
這日,竹緹與劉平等人在酒館吃酒,無意聽見幾名儒生議論道:“……聽說沒有,靖南王最近與楊儀大人來往密切……”“還不是對兩位丞相的任命不滿……”“本以為靖南王是位大度的君子,想不到也是懷有小人之心……”“何止小人之心,簡直就是淫蕩不堪。聽說那靖南王宴請楊儀之時,以女子為器承載菜肴。實乃有違倫常之舉……”“陛下得此人為禦弟,真是我大漢之不幸……”
竹緹見劉平臉色難看,急忙按住她緊握的拳頭悄聲說道:“大哥為人如何,我等最清楚不過。早晚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的……”
再說李穆這日正要去宮中讀書,臨行前嘉文叫住他說道:“最近,你不要隨便到處亂走。從宮裏回來早些回家……”“孩兒遵命……”“哦……對了!你去我書房將案上那卷我剛剛寫好的《數學》課本拿上,帶到宮中交給諸葛姑姑。”“是……”李穆走到書房,在一堆書卷當中搜索那本《數學》。無意碰落一張詩卷,隻見上麵寫有杜甫的那首《蜀相》。李穆想起諸葛亮靈堂上的挽聯便是這首詩的結尾,便默默地將詩句全部記在心裏。
來到宮中,讀過一天的早課。劉璿拉著諸葛瞻跑出去玩耍,李穆依舊留在書房抄寫文章。李穆覺得沒什麼可寫,便將嘉文教過他的一些詩劇默寫出來,也順便將那首《蜀相》詩句也一起寫出。
諸葛玉路過禦書房,見李穆仍在抄寫文章,便過去探視。李穆見諸葛玉到來,連忙施禮問候。諸葛玉拿起李穆抄寫的詩句,隻見上麵寫有四句詩詞:
誓掃匈奴不顧身
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
猶是春閨夢裏人
諸葛玉點頭稱讚道:“不錯,穆兒很有長進。此詩是何人所做?”“是父親教給穆兒的。”諸葛玉又拿起下麵一張詩稿,隻見上麵寫著八句詩詞:
蜀相祠堂何處尋
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
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
兩朝開濟老臣心
出師未捷身先死
長使英雄淚滿襟
諸葛玉閱後,不禁流下眼淚。她忽然想起嘉文曾對她說過:那兩句挽聯上的詩句是他家鄉的詩人所做。但今日看到完整的詩句,分明就是為憑吊諸葛亮所作。諸葛玉知道嘉文不可能寫出這麼工整的詩句,但如果真是嘉文的同鄉所做,又有些難以解釋。諸葛玉不禁為此起疑。
想到這裏,諸葛玉問李穆道:“這幾句詩也是你父王所教?”“不是父王教的,是穆兒在父王的書房內無意看到的。”諸葛玉收起那幅詩稿,對李穆說道:“以後千萬不要隨意將你父王的文稿說與外人,否則可能為你父王闖下大禍。”“穆兒明白了。”“這首詩更不要再對人提起,尤其不要被陛下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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