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但不血腥,還有佛經禪理在其中,你說得很好,我喜歡聽。”宋箬溪笑彎了雙眸,孺子可教,不枉她循循善誘。
“顏兒在說什麼故事,娘也想聽聽。”安隅笑著走了進去。
“娘(安姨)。”兩人起身道。
“坐下說話。”安隅擇了張圓凳坐,笑盈盈地道。
這日,在宋箬溪和安隅的刻意引導下,陸綮顏所說的話要比他平時數月說的話還要多。隻是他說的故事皆是別人的,與他本人無關。
申時末,宋箬溪回到住的院子,進門就看到桌上擺放著昨日讓那兩個婆子帶走了的錦盒,微微蹙眉,問道:“東西怎麼會在這裏?她們人呢?”
“姑娘出門後,她們就來了,非要將錦盒留下。奴婢不肯收下錦盒,她們就把錦盒擱在門外,奴婢追到山門想還給她們,可是她們已不見了蹤跡,奴婢隻好把錦盒又拿進來。”香繡撲通跪了下去。
香草在她身邊也跟著跪下,兩人都麵帶憂色,她們擔心宋箬溪會生氣。
“收下了就收下了,沒什麼要緊的,起來吧。”人都已經走了,再責怪她們也於事無補,宋箬溪無奈隻能收下陳陌的這份厚禮。
“姑娘,奴婢知錯了,請姑娘責罰。”香繡磕頭道。
香草也跟著磕頭求饒。
“起來,這不是你們的錯。”宋箬溪上前扶起她們,“算了,這件事不要再別提了。”
“姑娘,這盒子要怎麼處置?”香繡問道。
“還能怎麼處置,收起來吧!”宋箬溪勾唇笑笑,柳眉輕挑,“這些首飾價格不菲。以後要是萬一我們窮得沒飯吃了,可以拿到當鋪去換銀子。”
“姑娘你又胡說了。”香繡搖頭歎氣,姑娘有時候就是這般的口無遮攔,勸都勸不住,著實讓人頭痛。
宋箬溪吐了吐舌頭,嬌笑一聲,挽起衣袖,道:“香草備好筆墨紙硯,我要抄經練字。”
淨了手,點上檀香,宋箬溪坐在書案邊,接過香草遞來沾好墨的筆,回頭問站在身後為她扇風的香繡,“香繡,我抄什麼好?”
“先前奴婢聽靜平師父說,要抄百份大悲咒供在菩薩前,不如姑娘就抄大悲咒吧!”
“抄大悲咒好,靜心。”宋箬溪苦澀地笑了笑,這兩天,她心煩意燥,是該抄大悲咒,靜靜心,提筆在紙下寫字,“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
專心抄寫經文練字,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夕陽西下,暮色降臨,寺中點起盞盞油燈,慧謹走了進來,問道:“靜塵,你可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宋箬溪把寺規雙手奉到慧謹麵前,雖然僅與陸綮顏相處一日,對他的了解不是很深,但就今天他的表現而言,算是個不錯的人選,“弟子還是嫁人吧。”
“你有了決定,就照你的決定去做。隻是,靜塵,‘丈夫生而願為之有室,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這些道理你要謹記在心。”這些世俗的規矩和禮儀,本不該由慧謹這方外之人說出來,隻是她不說,寺中其他人就更不合適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