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左手握著手槍,先一步走上了最後一級台階,還沒有進廟門,裏麵就有個人大喊了一聲:“喂,你們是幹什麼的?”,話音未落,說話的人就從廟裏搶了出來,攔在神廟門口。這個人背對著夜明珠的光亮,麵容看起來較為模糊。但是我猜測這個人應該有四十多歲了,他長著一隻長長尖尖的鷹鉤鼻子,眼睛不大,是三角形的,目光非常地陰冷。他的臉色很蒼白,似乎貧血一樣。他的手臂肌肉虯起,猶如巨蟒一樣的粗壯。
這個人看到艾比的麵容,吃了一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艾比用手槍指著他,冷冷地說道:“不關你的事,你讓開,我隻找切爾尼。”
那個人慢慢地舉起雙手,麵容慢慢恢複平靜,頭也不回地叫道:“神父,切爾尼神父,有好朋友找你!”說著,移動腳步,退進廟裏。艾比跟進廟裏去,我和劉小波隨著艾比一起進去。
我看到廟裏的人群裏有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胸前掛著十字架。我猜測著這人肯定就是切爾尼神父了,神父約莫有六十多歲,身材微胖,頭上就如沒有樹木的山頂,光禿禿的。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臉上,長滿了長長的淺黃色的毫毛,猶如春天山野裏的野草一樣生意盎然。神父的麵色紅潤,從眼神看起來精力充沛,一派慈祥安和,哪裏像是割掉艾比鼻子的劊子手。
神父的右邊是一個矮個子的金發青年,這個青年說他個子矮,其實他隻是比身邊的人要矮那麼一點,實際上,他比我要高出幾個厘米。這個青年瘦長臉,兩隻眼睛猶如夜空裏的螢火蟲,總是閃著光芒。他的嘴唇上有一層淺淺的絨毛,嘴角微微上翹,似笑不笑的,他的雙手插在牛仔褲裏,一副輕鬆隨意的樣子,好像對眼前的危險毫不在意。
神父的左邊是一個黑塔般壯碩的黑人,約莫有三十多歲的樣子,身高有一米九,他的臉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刀疤,刀疤從耳根邊一隻延伸到嘴下的下巴上。他的眼睛很大,猶如青蛙一樣凸出來,他看人的神情似乎看誰都不爽一樣,總是瞪著別人。此刻,那個高舉著雙手的男子就站在他的身邊。
神廟的牆壁上浮雕著形形色色的人物,有坐著的人,有站著的人,有走動的人,還有一些動物,千奇百態,美輪美奐,栩栩如生。
神父看到了艾比,紅潤的臉龐一下子暗淡下來,淩亂的眉毛輕輕地抖了下,他又看了看艾比手裏黑洞洞的槍口,非常熱情地上前兩步,一臉笑容地說道:“哈,艾比,我的朋友,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感謝上帝!”說著,伸開雙臂,似乎要去擁抱他。我從側麵看到艾比的嘴角一陣抽搐,手槍掃過切爾尼他們一幫人,槍口最後對著切爾尼,我聽到艾比沙啞的嗓子說道:“都別動!切爾尼,你這個魔鬼,今天我要送你下地獄。”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激動,還是左手拿槍不習慣,我看到艾比的手臂在微微抖動。
切爾尼神父收回雙手,掃了我們一眼,說道:“噢,艾比,我親愛的朋友,你會開槍嗎?你不會的,你的手拿槍都拿不穩。”神父的話說得平淡,可是他的眉頭卻緊皺起來。
艾比冷笑,鼻子洞口的紅肉一陣顫動,說道:“你是害怕嗎?神父,我今天不會一槍打死你的,我要讓你也嚐嚐沒有鼻子的滋味。”
切爾尼神父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大蒜鼻頭,說道:“艾比,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可是艾比,你還活著不是嗎?你殺了我也不會變成完好的人,不是嗎?艾比,這兩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吧?你還沒有跟我介紹下呢?先生們,你們說是不是這樣?”切爾尼神父的目光轉向了我們,似乎要我們勸下艾比。
我們還沒有開口,切爾尼神父右邊的那個矮個子金發青年忽然對艾比說道:“我說哥們,你別做傻事,把槍收回去。你殺我,我殺你,這遊戲可不好玩。”
“親愛的強尼,你說得太好了。上帝愛你。”切爾尼神父麵帶笑容地看著叫強尼的矮個子青年誇獎道。
劉小波哼了一聲,用英語說道:“上帝會寬恕魔鬼嗎?殺人者償命,傷人者抵罪。艾比,讓他去受法律的懲罰吧。”
我聽了劉小波這句話,心裏鬆了口氣,先前我一直擔心他腦子一熱,也去做傻事。再看艾比,他胸膛急劇地起伏,似乎憤怒難以平息。
切爾尼神父看著艾比,無比懇切而又急切地說道:“別開槍,艾比,你聽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金書嗎?金書裏有一個秘密,你知道這地底的黃金城,還有這神廟是什麼時候建的?是姆大陸,是的,姆大陸,很大很大的一個國家。這國家存在於一萬五千年前,後來地球發生了地震,地震又引起了海嘯,這個大陸,這個國家從此就沉沒了,大部分沉在了海底,還有一部分就在這裏了。先生們,很神奇吧?這都是真實的,就在眼前。姆大陸國家的公民都能活到150歲,先生們,請注意,是150歲。國王呢,他本人可以活到300歲。是的,300歲。讓我們一起合作吧,找到金書,找出這個秘密,我們都能活到30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