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洞,我打開手電筒,就見那些爬行人離我們隻有十多米的距離了,我和劉小波撒腿就奔向石壁北麵的門洞,後麵的爬行人跟了上來。
一連穿過五間石屋,到了第六間石屋,我們朝西麵的石壁奔去,三個爬行人出現在手電光線裏,擋在了西麵石壁的門洞的前麵,陰森森的目光盯著我們。
後麵的爬行人漸漸地逼近過來,我一身是汗,暗叫完了完了。劉小波急切間說道:“我掩護你,快走。”說著,大吼一聲向前麵的三個爬行人衝去。
他這時的動作快捷無比,右腳將一個爬行人踢翻,收回來後,左腳踢向第二個爬行人。第二個爬行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腳,劉小波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匆忙間,右腳猛力踢到第二個爬行人的頭上,將他踢得往後一翻,鬆脫了抱住他左腳的手。劉小波剛站起身來,第三個爬行人一下子躍起,撲到了他的身上。劉小波使出蠻力,抓住第三個爬行人將他高舉過頭,然後狠狠地朝地上摔去,摔得那爬行人“啊嗚”地叫喊。
第一個爬行人又伸手抓住了劉小波的小腿,我握著手電筒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砸得他兩眼發白,趴
這時,劉小波對我大叫道:“小心!”我偏過頭來一看,原來我已經到了平台的邊緣了,隻要再滾半下,馬上就會從山頂摔下去,我嚇得魂分魄散,雙手死命掐住那爬行人的脖子,那個爬行人使勁在我身上亂抓,抓得我臉上、手臂上火辣辣的疼,臉上、手臂上都是一條條的傷痕。
我屈起右腿的膝蓋向爬行人的後背使勁地頂了一下,那爬行人一下子從我身上翻落,向山下掉去。可恨的是,這爬行人掉下去的時候,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我肩頭已被撕爛的襯衣,帶得我跟著他往山下滾落。
劉小波打倒一個爬行人,搶過來抓住了我的一隻腳,我一下子腳上頭下的懸在了空中。劉小波畢竟一人力氣有限,他又不肯撒手,這時,他腳下的一塊石頭滑動了一下,他和我還有那爬行人一塊滾入了山下的黑暗裏。
身子在岩石上滾了一陣,忽然懸空往下掉落,我的眼一閉,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他媽的死得也太難看了。第二個念頭是,薛縱橫,我會在地下想你的。
感覺也就兩秒鍾的時間,身子便落入了一個柔軟滑膩的地方,我的鼻孔裏,嘴裏灌滿了這種柔軟滑膩的東西,跟著頭痛欲裂,仿佛腦袋被鐵錘重重地敲了一下。我以為是掉入河水了,手劃了兩下,完全沒有那種遊泳的效果,感覺這液體在滑動,而我沒有遊動。這東西說是液體吧,手裏的感覺又比液體輕,我掙紮著站起身來,腳下一片鬆軟,還好,這液體隻能淹沒到我的胸口。
我哇哇地吐了幾口,吐出嘴裏的液體,又呼出了鼻子的液體,立時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我明白了,是石油。老天保佑,我們掉在了油層裏,沒有落到岩石上給摔得四零八落,身首分家。
我慶幸了一下子,想到劉小波也掉下來了,心裏一緊,就放開嗓子喊了幾聲“老劉!”身邊不遠處,傳來劉小波咳嗽的聲音,說道:“我還沒死呢,叫什麼喪?”
我欣喜萬分,一邊挖著耳朵裏的石油,一邊趟過去,忽然腿邊感覺到似乎有個東西動了一下,跟著感覺油層動蕩了一下,似乎那東西浮出了油層的表麵。
我暗暗後悔沒有拿好手電筒,這時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隻有站在原地,以靜製動。這時,那東西“啊嗚”地叫了一聲,又沉下去了。聽這聲音我明白了,是那個爬行人,這些人本就瘦小,又隻能爬行,掉入這油湖裏,那肯定是有死無生了。
忽然眼前一亮,原來是劉小波打開了手電筒,手電光芒黯淡,劉小波擦掉了附在手電前端鏡片上的油漬,對我說道:“還站著幹嘛?還想洗石油浴啊?還不快走。”
我們背對著山的方向在油湖裏前行。約莫走了半裏路,油層漸漸變淺了,隻到我的腰部。又走了兩裏遠,地上終於看不到黑色的油麵了,雙腳踩在了堅實的岩石上。
此際我們全身乏力,攤倒在地上。兩天兩夜沒有好好睡過覺了,躺了一會兒,睡意悄然來襲,一下子都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上的痛楚把我喚醒了。我拿過劉小波放在身邊的手電筒查看身上,身上覆蓋著一層黑黑的油漬,到處是傷口,所幸都是皮外傷,我想拿消炎藥,伸手到後背一摸,沒有摸到背包,原來背包不知何時掉了。這下徹底完了,沒有藥品沒有食物,剛才還以為虎口逃生了,但是轉眼就又陷入了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