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海關,再往北走約八百裏,有一處高高隆起海平麵三千多公尺地帶,以前人們叫它留公山脈。
清末民初年間,那裏是綠林好漢聚集地。那年月百姓也管這些人叫胡子、土匪、響馬,能被稱為綠林好漢的土匪及胡子、響馬,是從來不騷擾百姓,不打家劫舍、隻殺官府劫皇崗的強人,有時還仗義疏財與貧苦難民。
此地帶綠林好漢,都朝拜在一位軍事才華超群的匪首林夕喬帳下,眾人封她為青風嶺司令——報號:林中豹。
那時官兵也沒少去圍剿青風嶺,所以履戰履敗。
久而久之,在官兵中流傳著個說法:強悍土匪不可怕就怕匪首有文化。
青風嶺司令林中豹,實名林夕喬。從躺椅上坐起來,看到窗外她心愛的藍色流星。轉身下地將藍色流星抓在手裏,在她桃花般粉麵臉上貼蹭兩下,自言自語說:“小弟,飛行八百裏,辛苦了!
別急、別急,稍候姐給拿你愛吃的酥粒,先休息吧。啊,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先喝一點水吧?對了,喝吧,喝完早些休息……”
林夕喬將信鴿藍色流星綁在腿上信管取下,將藍色流星放在特製的木箱中,讓它休息。它不能連日返回,它回去的時間是明天淩晨,也要帶回一封信。
京城林府被清王爺誅滅九族後,百十號人中,被親林派官差湯國祥大表哥冒死救出一對青年男女——林夕喬和弟弟林楊。林夕喬與林楊姐弟倆,近十多年中,就靠信鴿取得聯係。林夕喬展開信,娟秀的毛筆小楷蠅頭小字,映入她眼簾:“姐,有新消息:京都十二少,也是姐的前戀人、湯府湯國祥與近日攜家卷,也是姐的同窗好友江淩潔,既將出關,去塞外上任。
官職:寧南省城北縣縣長,江淩潔是你同窗好友,你們能認出來。臨時大總統特使賜他五百精兵,目前沒有番號。估計是歸國軍東北軍管轄,知詳情再報。
姐,我身在臨時大總統特使駐北平辦事處、機要室工作。其實,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家仇不報,妄為林氏後人……
姐,小弟心裏有個秘密;已與周公特使王宇取上聯係。核實過,十二少湯國祥攜夫人江淩潔出關消息準確。小弟在周公特使王宇那裏曾用名:楊林,切記。姐,小弟林楊好想姐姐……”
林夕喬收起信箋放在火爐裏,為安全,讓它消失。凡飛鴿傳來的書信,她不敢多留,怕引來不必要麻煩,也要瞞過貼身侍衛。
隨後,林夕喬在山寨大廳裏轉幾圈後說道:“春桃聽著,去二大隊長府上,找他和四大隊長過來議事。什麼也不必細講,讓他兩人來就是了。”
時令正處清朝退位,民國登場時間不長,在地廣人稀的大東北,國民中央軍在東北立足尚未穩定之際。那裏在發生各種不同故事,有這樣一樁您可能沒聽說過;京城大富豪湯府湯淆渝後代,湯府百員家丁中的祥字輩的湯十二少爺湯國祥,在京城同門喜歡稱他京城十二少,由老爹出錢買個官給他做,他受命出關赴任。
十二少湯國祥帶上進步青年妻子、大清時代長江水運提督江興之女江淩潔。去塞外赴任,臨行前江淩潔曾這樣問過丈夫:“國祥,你以兩重身份出關,在你心裏偏向哪一方?在乎哪一方?”
湯國祥的回答讓江淩潔很意外,他嚴肅認真的說:“淩潔,怎麼想起問這個刁鑽古怪的話來?嗯,不仔細想一想還真不好回答。
那好,我告訴你,臨時大總統特使送來的那張委任狀,那可是張時髦的文憑。是時代賦予我的使命,也是我心中神聖旨責。這一點應該是我在乎的一方,也是偏向的一方。
至於激進派左翼、周公特使王宇的口頭指示,我不在乎更不偏向。
我對他那幾項口頭指示,要三思而後行,要審時度勢的去盡其力。淩潔,我不想把自己塞進絞肉機。怎麼樣?和你的新時尚吻合嗎?”
江淩潔一聲冷笑回答丈夫:“嗬、嗬!國祥,聽起來這麼肉呢?國祥,人生應該有個明朗態度,站穩立場,左右搖擺容易倒地或摔跟頭的!
國祥,你這樣為妻認為不可以的!有點狡兔三窟味道。
我呀!就不讚成你的這一點,做事過於三思而後行,一副拖泥帶水作風。多希望對前途上咱倆能達成一至,永不舌戰。你怎不問問你身邊的王世朝和我身邊的宋九妹呢?他倆保證會給你一個不一樣的回答。國祥,已過而立之年,必須認定人生座標!
更希望你湯國祥有點快刀斬亂麻風度決定每件事,別左搖右擺的。”
湯國祥又問道:“淩潔,那你呢?你希望我是做好哪一項?”
江淩潔最不喜歡湯國祥就是他的這一手,無論是聊天,或者是說正事時候,他總是找出個茬口、抓住機會反問一個或幾個問題。
江淩潔有一陣子很無奈的無語,但還是勉強地回答:“好吧國祥,那我就毫不保留的告訴你吧;我喜歡的是青年遊行示威口號,也是我今後追求的人生裏程。至於是啥?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