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比一般的箭快三倍,眾人反應過來時,皇帝手中的樂萱已經中箭,頹然倒地。
“你……”所有人望向那站在馬背上的小兵,那清秀的容顏,分明是樂璿無異。
“鬼瞳,回來!”樂璿傲然抬了抬下巴,“堂堂一國之君竟也會下迷藥來捉一個弱女子,竟沒人告訴過你,如今的佛王妃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麼?”
那纖細的身影,哪兒還有懷孕的跡象,玄策這才知道,原來他根本就被一個巨大的騙局包圍了!
“放箭!”玄策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既然他們不想談合,那他就隻能跟他鬥爭到底了!
那密如雨下的箭朝著城樓之下齊齊射去,雖防護措施完善,仍是有少數兵力被射中。
那並未回歸隊伍的鬼瞳等人見狀,便又與那城樓上的衛兵爭鬥了起來,一時間,衛兵無暇射箭,皇帝便猛地揮手:“快來人!”
可隨著一聲招呼,卻不見衛兵前來,隻見城門吱呀一聲打開,緩緩地落向護城河對岸。
小順子站在城門口高呼:“恭迎少帝回京!恭迎少帝回京!”
那皇帝的軍隊豈會容他,才喊了兩遍,他便已經死在了亂箭之下。
“給我將亂臣賊子拿下!”玄策高呼,他的十幾萬衛兵便猛地從城內湧出,不由分說地亂砍。
玄淩玨帶了三萬精兵入京,十二帶了三萬兵力,卻還不及皇帝的一半,可人人都是死士,雖以一敵二,卻仍殊死一搏。
那是京城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場戰爭,才不過兩個時辰,護城河的河水便已經被染紅,京城如一片廢墟一半,到處橫陳著屍體。
玄淩玨護著樂璿,也足有兩分所向披靡的架勢。
以六敵十,玄淩玨的精兵竟絲毫不見劣勢,經過了一整個下午的戰鬥,竟大有獲勝的趨勢。
玄淩玨一個轉身,便有一支長箭直直地朝他射來,樂璿揮刀攔在玄淩玨身後,準備替玄淩玨擋住那支箭。
忽而一個身影從樂璿身邊閃過,樂璿定睛,竟是楚喬替她擋了這一箭,長箭正紮在他的右胸,樂璿不禁伸手去扶住了有些趔趄的楚喬:“你這又是何必?”不知為何,這麼短短的一句話,樂璿竟有些哽咽。
楚喬淺笑:“這一次,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了吧?”
樂璿不禁扭頭,眼淚便已經落下:“你是不是傻呀!好好的去做你的西陵國皇帝不好麼!為了我,值得麼?”
“有你哭這一場,我就值了。”楚喬淺笑,伸手將樂璿臉上的淚水抹去,“從今天開始,我楚喬不再愛樂璿了,再也不愛了!你記得,將我的保費還我!”楚喬從腰中將那聖旨掏出,一用力,便已經扯成了碎片。
樂璿不禁反而更哽咽不已。
“你就這麼舍不得你的錢?”楚喬笑的極悲涼,替她擋箭,讓她感動,這已經是自己能想到的最無恥最卑微的方式來博取她的同情了,可看樂璿的樣子,她對他,仍沒有一絲愛意!
他能做的,便真的隻有放手了!
為何明明箭刺在右肩,心卻狠狠地痛呢?
傍晚時分,孟傑不知從何處而來,還帶了兩萬兵力,若是以往,這兩萬兵力根本無足輕重,可如今已經是關鍵時刻,雙方的人數都不過兩三萬,孟傑這兩萬人一來,戰爭其實便已經落下了定局。
玄淩玨,到底是贏了玄策的。
城樓之上,玄策與玄淩玨相對而立,玄策才重重地歎氣:“當年我並不願當這個皇帝,誰知這十幾年竟越來越不願放棄這手中的權利,這皇位是魔鬼啊,早晚吞噬了你的心和你的愛!玄淩玨,我祝你早日失去你最摯愛的人!”玄策咬著牙,憤憤開口。
玄淩玨歎氣:“是您自己鬼迷心竅,怨不得別人,如今朝堂變成什麼樣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選擇在京城開戰,便也是將傷害降到最低!父皇,擁有皇位,不會失去愛,擁有欲望,才會!走吧,朕的太上皇!”
“誓死不做階下囚是我玄策最後一點尊嚴!”玄策猛地向城牆外躍下,半空中卻被一個雪白的身影接住,穩穩地落在地麵上,玄策怔忪地瞧著眼前這個白衣女人,許久顫抖著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