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氣得把戳了紅纓一指頭,沒好氣的說:“我身邊怎麼有你這麼笨的丫頭?叫你悄悄的去請,自然是不讓人看見了。”紅纓答應了一聲便退出去了,走到門外,她小聲嘀咕了一句:“脾氣這麼大,誰服侍得了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奉儀罷了,就這麼著,若是真得勢了,還不知怎麼對待我們這些奴才呢!”偏偏薔薇在屋內聽到了,她把門一拉,扭住紅纓的耳朵說:“你這奴才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要翻天了不是?”
紅纓哭道:“奴婢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薔薇嗬斥一聲:“還不快滾?”紅纓逃似的跑了,薔薇還隻管說:“這丫頭皮癢了,成心找抽呢!”她轉身回房吃了些海棠酥便命月娘往那琺琅掐絲香爐內添上沉水香,她自己淨手後,便臨窗撫起琴來。她雖不懂音律,獨獨將這首平湖秋月彈奏得極妙,猶記得毋青竹進宮的頭一年,每日必彈此曲。皇上每每聽了都會舒暢不已。薔薇不知毋青竹後來為何不再彈奏此曲了。不過她相信今晚皇上一定會在鍾萃閣歇下,最不濟,今晚也會招她到承前殿侍寢。如此一想,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黃昏時分,王巒方才偷偷的溜進鍾萃閣來了,薔薇命月娘等人在外看著,她自己同王巒一道進了裏屋。薔薇因問:“來的路上可曾讓景雲宮的人看見。”
王巒笑道:“哪裏酒讓人看見了,你也不看看哥哥是什麼人。”
薔薇冷冷的說:“收起你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喲,妹子這是怎麼了?”
薔薇懶懶的看了王巒一眼,又說:“你也正經一點,你可知道太後今日叫了誰來陪宴?”
王巒一臉的不在乎,笑嘻嘻的說:“太後請了誰陪宴,於你我何幹?”
薔薇歎息一聲,隻恨這個哥哥不爭氣,好不容易托了淑妃,讓他中了個探花,可他隻知道一味玩樂。王巒笑問:“妹妹何故隻是歎氣?”
“那人是歐陽炯家的公子,宴後,太後叫那歐陽靖陪含章公主一道去逛逛,那意思誰都知道。”
月娘插嘴道:“依奴婢看來,此事未必成。”
王巒眯縫著眼睛打量了月娘半晌,方才向薔薇道:“這丫頭是誰?怎地沒大沒小的,主子說話也要插嘴,妹妹你也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薔薇冷笑道:“她比你中用多了,凡事都可替我出個主意,你倒好,隻會給我捅婁子。”
王巒一聽這話,急得臉紅脖子粗的,又嘀咕著:“你叫我有什麼法子,我朝科舉製度直接承襲於前朝舊製,可朝廷連狀元、榜眼都不重用,更何況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