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得了腦瘤?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媽媽哭得紅腫的眼睛,和姐姐一言不發的表情,這一切似乎確實是真的吧。蘇晨在一旁輕輕地攬著姐姐的肩膀,而滕安更是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外賣還拿在手裏,流出來的湯汁弄得塑料袋看起來油膩膩的,已經完全涼掉了。
我坐在床上有些無所適從,現在的重病號已經變成了姐姐,好像我繼續穿著病號服坐在這裏顯得是那麼的不倫不類。
“嗬嗬。”姐姐擠出兩聲幹笑,看著我們,故作輕鬆地說道:“沒關係啦,醫生也說隻是小問題啊,隻要堅持吃藥就沒事的。”
“咳咳……我家裏在第一醫院也有熟人的,要不,去那裏再做做檢查看看?”滕安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啊,不用不用!”姐姐一下子緊張起來,急忙衝滕安擺手,“沒關係的,醫生都說了沒關係啊,片子拍的那麼清楚,肯定就是這樣沒錯啦……”姐姐有些語無倫次了,看到我們所有人都看著她,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語氣緩和了下來,“我不想去……”
是害怕嗎?我分明地感覺到姐姐害怕的感覺,這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從小到大,姐姐好像什麼都不怕似的,即使是幾年前發生車禍的時候,姐姐也都會擠出蒼白的笑容告訴我一切都好。可是這次,我卻分明的感覺到姐姐在瑟瑟發抖,好像再也沒有勇氣,麵對那些未知的未來。
“姐姐……”我走過去,抱著姐姐的雙肩,一字一頓地用力說:“姐姐,你一定會好好的,你還要看著我拿冠軍,還要看著我一直地跳下去,還要看著我在更大的舞台上跳舞呢!”
“雪兒……”姐姐抬起頭看著我,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我知道,我所說的那番話是她此時此刻最想聽的,那些閃耀著光芒的夢想是她一生當中最為在意的,即使是她自己無法完成,我也要堅持地替她走下去!
“雪兒……你一定要加油!姐不會有事的,姐還要看著你成功呢!”姐姐的語氣裏透露出了我所渴望的堅定,讓我不覺也和姐姐一樣,熱淚盈眶。
當天晚上,我就出院了,是個我不認識的男人來替陳朵為我繳納住院費。他一邊辦理手續一邊跟滕安拉拉扯扯,好像是在求著滕安做什麼似的。姐姐說,他叫滕安“少爺”,可見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其實,我早就覺得滕安和陳朵的關係不那麼簡單,可是因為滕安每次一提到陳朵就火冒三丈,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來問問滕安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住院的這段時間裏,據說陳朵從未出現過,好像連學校也不去了。爸爸媽媽出麵找過學校討要說法,可學校都還沒來得及給陳朵下什麼處分,她家裏就先一步解決了一切。先是從醫院開了什麼證明讓陳朵也假裝受傷生病在家休養,然後派人來給我辦住院手續繳納所有費用安撫我爸爸媽媽的情緒,隨即又在校領導方麵多方斡旋,聽媽媽說還去過我家幾次登門道歉,又是送錢又是送禮的。最後才沒有追究陳朵更多的責任。
我不服氣,氣呼呼的衝媽媽嚷嚷:“憑什麼啊!就憑她有幾個臭錢就可以什麼都不負責了嗎?當初她是怎麼對姐姐的?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姐姐害成這樣!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她親手打我哎!就這麼逍遙法外了?這也太不公平了!”
“住嘴!”媽媽大喝了我一聲,轉過臉看著麵露尷尬的姐姐,無奈地搖了搖頭,“校方想要息事寧人,她家裏又多方出麵,就連刑事方麵公安局派出所都派人打點好了,咱們再繼續鬧下去隻能自討苦吃!”媽媽看著我無奈地說。
是啊,憑陳朵家裏的資產和實力,就算是不給我賠禮道歉什麼的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最多也就是鬧一鬧過過嘴癮罷了。我看著站在一旁的姐姐,陳朵針對的明明是我,即使不能與她抗衡那麼受苦的也應該是我才對啊?可卻平白無故地拉上了姐姐。如果再要鬧,恐怕也沒什麼好結果。
我一時語塞,委屈地轉頭看看滕安。他執意要送我們回家,特地叫家裏開來了寬敞的商務車送我們。聽著陳朵這些歌逍遙法外的罪狀,他的表情也漸漸凝重起來,漸漸的臉色發青。當著我媽媽的麵不好發作,便對我使起了眼色,那意思分明就是:你不用擔心!別人收拾不了她,我收拾她!
想起過去滕安對陳朵的種種態度,我仿佛又看見陳朵挨了滕安巴掌時的樣子,一時忍不住竟然笑出了聲。姐姐看著我微微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了我在笑什麼,也不住捂著嘴笑起來。蘇晨也是心領神會,最終也忍不住笑。一時間車上的四個孩子都捂著嘴哈哈大笑起來,把媽媽笑得一頭霧水。
車子輕快,很快,我們就到了家。當著我媽媽的麵滕安有些不好意思,隻送我們到小區門口便寒暄了幾句就回去了。我們一行四人往家裏走去,一路上媽媽不斷地說滕安這個孩子還真好,家裏這麼有勢力,卻一點都沒有架子,一點也不像陳朵家似的,而且,作為朋友,對我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