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這是幹什麼啊!我們這兒綁架呢!”妙妙突然不合時宜地大叫了起來,她再一次地漲紅了臉,看著這屋子裏的每一個人。這些人的對話都太隨意太不靠譜了,搞得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場盡心策劃蓄謀已久的綁架!還有陳朵,哪像個大姐大的樣子,這麼容易就軟下來了,憑什麼突然冒出個不知道是從哪來的男生就可以一下子把她嚇成這樣啊!
妙妙稚嫩的臉上盡是不服氣,這可是她人生到目前為止最為宏大最為壯觀的一場“戰役”啊!精心策劃的綁架行動,從迷藥迷暈人質,到交換人質,再到公路汽車摩托車追逐戰,一切都是那麼的驚心動魄!憑什麼一到了老巢,出現個莫名其妙的男生他們就變成了過家家啊!
“陳朵姐!”妙妙不服氣地衝陳朵喊,還死死地抓著我的胳膊不肯放手。我索性也就被她抓著,反正掙紮她也不會放開,反而可能還會被她弄傷。
陳朵完全辜負了小女孩對她期望,隻是她也很無奈,值得尷尬地把頭別向一邊,憤恨地憋著嘴不肯說話。
“小姑娘,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滕安也很無奈,隻得故作天真地走到妙妙麵前,抓著她的肩膀故作認真地說道,“你陳朵姐也無能為力,因為……”滕安大拇指一勾,指著自己繼續說道,“我才是boss!”
說實話,別說是人家小孩子,這樣的驚心動魄的綁架案就這樣結尾,我都真心地覺得瞎!
由滕安開著陳朵開上來的車,我們就這樣開著車下山了,把陳朵他們三個人都留在了別墅裏。就連留在山上的摩托車,也被滕安扒了鑰匙。
“這樣真的好嗎?”坐在車裏,我看著滕安弱弱地問他。滕安的開車技術不錯,彎彎曲曲的盤山路也開得很穩當,一看就是經常開車兜風的人。
蘇晨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他已經過了剛才很擔心的狀態,恢複到那個安靜到氣氛尷尬的狀態。我想要跟他說些什麼,卻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我忽然地想起昨天晚上他和姐姐發生的事情,我很想要問他為什麼,卻又問不出口。隻能自顧自尷尬地坐著。
“滕安啊,你今天怎麼這麼精神,一眼就認出我是誰了啊!”我隨便找了一個話題想讓車裏的氣氛不至於那麼尷尬。
“你跟你姐姐有不一樣的地方嘛,你跳舞,氣質會不一樣啊。”滕安專心的開車,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真的,還是隻是隨便就找了個借口來敷衍我。
“冰兒以前也跳舞的!”蘇晨忍不住插嘴進來,“以前比雪兒跳的還好呢……”蘇晨好像覺得自己當著我的麵說這些話有些不合適,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哦?是嗎?”這些話好像是勾起了滕安的興趣,他聲音揚了起來偏偏頭看著我們。
“那當然嘍!姐姐每次比賽都會是一等獎呢!”我絲毫不介意蘇晨的話,以前姐姐卻是是比我跳得好得多,而且她一直以來都比我更加喜歡跳舞,“好像隻有一次不是一等獎哦,那是……那是哪次來著……”我一下子想不起來那次我因為生病而沒能參加的比賽,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就是那個世界巡回賽啊的少年組比賽麼,跳的《天鵝湖》,冰兒她一直都很喜歡那支舞,還一直留著那個獎杯呢,還聽了三四個月的天鵝湖……”蘇晨順著我的話題自顧自地說下去,更像是在講述自己的回憶,回憶當年的姐姐,那個他一直都深深喜歡的林冰兒。
“吱!”車子猛地一晃,我和蘇晨嚇得一下子抓緊了車子的把手,齊刷刷地看著滕安。他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牙齒輕輕地咬著嘴唇,大有一副遭到了晴天霹靂的樣子,搞得我們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過了大概有三四分鍾的樣子,車子才慢慢地平穩下來,滕安的表情也慢慢的正常了起來。車子裏又陷入了一片尷尬中,我又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隻能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姐姐好像還很喜歡她那個舞伴哦!跟我念叨了兩個多月呢,哈哈!”我自顧自地幹笑起來,完全沒注意到蘇晨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滕安也好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硬傷似的,一副硬著頭皮的樣子。
“啊啊啊,那首曲子也很好聽啊!好像是這樣的哦!”我自顧自地哼了起來,這首天鵝湖的曲子,是在原來天鵝湖的歌曲上經過重新編曲的,基本的基調很類似,但在很多細節的處理上卻有著很大的不同。我一下子想不起來很多細節,哼唱得也十分生硬。
“哎呀!不是這樣的,是這樣的!”滕安實在是受不了我的歌聲了,一下子打斷我自己橫唱了起來,而且竟然哼唱得絲毫不差,好像是聽過了千八百遍似的,熟悉得不得了。
我和蘇晨一下子有些發愣,這首曲子姐姐有事沒事就會放一下,但就連我和蘇晨都記不清楚細節,滕安又怎麼會這麼熟悉呢?除非隻有一種可能……
我扭過頭去,和蘇晨麵麵相覷,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越是仔細地想下去,越是覺得隻有這樣解釋,才最為合理……
我們回到市區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我們一路無言,在滕安哼唱完整首曲子之後就陷入了無法逃離的沉默。
我回到家,爸爸媽媽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等著我和姐姐回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姐姐什麼都沒有對他們說。就像她沒有報警一樣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關於姐姐的一切。這一切都是她最最喜愛,卻又無法得到的。無論是舞蹈,亦或是滕安。那麼我呢?我對於姐姐來說,又是什麼呢?或許隻是她想要得到這一切的工具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