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蔥伸長脖子,陡見一孩童向這邊蹣跚走來,她招了招手:“小弟弟,快過來姐姐這邊。”
那孩童抬頭望了她一眼,撇著嘴喚道:“妖怪!”
說時遲那時快,一顆鮮紅的土雞蛋迎麵而至,“啪”地一下,碎在了“女修羅”茶小蔥的臉上。茶小蔥強自淡定地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蛋清,重重地歎了口氣,回到原地靜坐。
婪夜伸手捂著下半張臉,肩膀抖動,笑得厲害。
“你就笑吧,就當是早晨做了個蛋清麵膜,沒什麼的。”饒是這樣說著,可眉心還是隱隱作痛,她就不明白一破小孩怎麼會砸得那麼快準狠。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應聲而開,一道修長秀頎的影子罩在兩人身上。茶小蔥不用抬眼看也知道來人是誰:“慕容公子,你就那麼缺錢麼?這麼大座宅子全都租出去了,一個月的租金得收多少哪?”
狡獪的時候,就像一隻狐狸,她朝慕容芷才眯了眯眼睛。
慕容芷才寒著一張臉,好似人人都欠了他錢銀似的:“都起來,跟我出去!”
茶小蔥聳聳肩膀,一臉無所謂。
“以後不要再那樣嚎三嚎四,小心我讓你永遠不能開口說話。”
他撩起衣襟,跨過門檻,舉止之間尤顯清貴。
茶小蔥從沒見過這麼高的門檻,一個不留神倒栽出去,一路滾動。就這樣,兩個人男人同時看見了小禮服下的打底褲。
慕容芷才的臉比剛才還要臭。
“紫菜兄,你們家的門檻這麼高,要是死個人抬個棺材,跨不過去怎麼辦?”
茶小蔥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狗嘴不吐象牙。她的話音未落,婪夜便笑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
慕容芷才懶得理她,用劍鞘自院子裏的竹竿上挑下一件衣服,甩向茶小蔥:“穿上吧,你身上那點布,能禦寒麼?”
茶小蔥的頭被衣物遮住,一時看不見東西,又差點摔倒,幸好婪夜用腳趾勾了她一下,她順勢抱住了他的大腿才沒有跌成個狗吃屎。
婪夜掙脫她:“我說過,我不喜歡女人靠得太近。”
茶小蔥一邊將衣服胡亂往身上套,一邊含著怒意抱怨:“你以為我想?你以為你的腿很香麼?”
慕容芷才詫異地扭頭看他倆:“婪夜公子,你不是說她是你的……”
“哦,我剛才已經把她休了。”婪夜睜眼說瞎話。
“啥?”茶小蔥依舊在跟衣服做鬥爭,沒聽明白,不過有一點她能肯定,就是在她昏迷的這一段時間裏,這兩人一定達成了某種共識。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是茶小蔥沒想到的:為什麼她會乖乖地跟著這兩個蠢男人一起去東市?
直到看到一堆女道士圍著那個大鐵籠她才有點覺悟,原來她隻顧著穿衣服去了,根本忘記了掙紮,如果不是婪夜提醒她,她還沒發現自己居然自動自覺地鑽進了那個大牢籠。兩個男人站在籠子外看傻了眼——穿上這裏的衣服之後的茶小蔥,活像個村姑——茶小蔥的頭發以前有染過,栗色的,眼下蓬亂得像一堆稻草,再加上這身小碎花中衣,嘖嘖!
婪夜指著籠子上的一排字,很是不爽。
茶小蔥跑出來一看,牌子上大剌剌寫著:極品狐狸精一對九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