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蔥自腳底冒出一絲寒氣,她護住婪夜,凶巴巴地威脅道:“你最好告訴我婪夜的情況怎麼樣?要是醫不好他,我就把這個島沉到大海裏去。”
使君子卻不以為意:“玄黃島本來就在大海裏。”
茶小蔥無語了,抱著婪夜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行。
使君子大概看出了她的不安,起身道:“他沒什麼,普通的渡劫後遺症而已,與其關心他,倒不如多想想自己,過了明天,你要怎麼辦?”
“我?什麼怎麼辦?”茶小蔥莫明其妙,“我朋友一天不好,我便陪著他,住多一天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吧?難不成你要收我的房錢?”她不在乎露天席地。
但無端端想起臨走時何秀姑那個警告的眼神,她心中竟有些打鼓,何秀姑不喜歡自己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的,但那記眼神又是何意?
疑惑間,使君子已從她手裏接過婪夜,放回了土坑裏。
然後他十分小心地彈去身上的泥土,飄飄然出門。
茶小蔥跳起來追出院子:“你要去哪裏啊?我今天晚上睡哪裏啊?總不能一起睡土坑吧?”
使君子帥氣地打了個響指:“隨你。在下去采藥。”
“喂,我要去哪裏洗澡啊?總不能去不死泉吧?”茶小蔥看自己一身髒兮兮,想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可是使君子沒回答,隻顧哼著歌兒走遠了。
茶小蔥頹然坐倒在滿是書本的竹榻上。她看著漸漸安穩的婪夜,隨手從屁股下抽出一本書冊,才翻了兩頁,腦子裏突然“嗡”地一片空白。
她扔掉一片,換另一本,一打開,“啪”地一下又合上。
一連換了幾本,本本內容精彩,看得茶小蔥腦門充血,鼻頭發熱。
看左右無人,她重又拾起剛才扔出去的其中一本,津津有味地翻起來,隻是她仍舊一隻眼睛看著書本,一隻眼睛看門外,心惴惴跟做賊似的。
“……還以為都是些醫書,沒想到全是裝幀精良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仙俠界宅男麼?”茶小蔥看得眼睛珠子都快鼓出來了,她一邊看一邊喃喃自語,“這畫工線條都好,就是人體結構不怎麼樣,肉要有肉感嘛,這樣平平地一片多沒吸引力,女人還是得有些肉的好。哇哇哇,以前看島國愛情動作片也沒看到這樣的,這,這樣也行?”
茶小蔥看得入了迷,幹脆倒在榻上滾來滾去。
婪夜與夢魘作鬥爭,糾纏到關鍵時候,猛然睜開了眼睛,入目的便是這樣一幕:髒兮兮的姑娘正躺在床上一邊翻看手裏的書籍,一邊無意識地露出猥瑣笑容。
他用力眨了眨眼,唇際逸出一聲淺淺的呻吟。
他這一發聲,就像在茶小蔥身上安了個彈簧,她“砰”地一下彈坐起來,手裏的書卻由她甩到了房頂上,等她回過神,整本書都被她掀散了,一頁頁撒滿了地麵。她的臉突然漲得通紅,心虛擺手道:“啊哈哈,你醒來了,實在太好了……啊啊,你不要看!你不能看!”
婪夜正想問為什麼不能看,卻不料一片書頁飛過,貼在了他臉上。
好奇茶小蔥為何竟會如此慌張,可定睛一看,婪夜硬是沒能把持住胸中上湧的邪火,鼻中一熱,噴出兩注鮮血。
“茶小蔥……”
他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身受重傷半死不活,她卻樂嗬嗬地研究**,這貨腦子裏究竟裝的是些什麼玩意?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就算天天拌嘴使狠,也不至於連點頭之情也沒有,她就一點也不關心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