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虛?偷東西了?”茶小蔥疑雲頓生。
“沒什麼,走吧走吧,找人要緊。”使君子不看她的眼睛,將她扳過去推在身前。
茶小蔥扭過臉上下打量著他:“不對,你一定有什麼瞞著我。”
視線逡巡於彼此之間,突然目光一冷:“拿來!”
“真沒什麼……”使君子別過臉。
茶小蔥一揚眉:“你不拿來我就搜身了,別讓我動手!”
使君子捂著腰間,一個倒躥躍出數尺之遠,大聲道:“姑娘那袋子借在下兩天,先走了!”
“喂!”茶小蔥遁著那一抹檸檬黃追出幾步,想了想,突然一折身,向海邊走去。
還是先找到婪夜把,問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相處了那麼久,也是時候好好交個心了……
接著又看了看掌間的紫玉簪,歎了口氣,將它別在蓬亂的發髻上。
一輪銀鉤懸在空中,隨著她的腳步慢慢偏移。逆光的細瓣在月光下泛著銀光,瓣緣粉紅的輪暈,如碎去的殘虹。
茶小蔥憑直覺沿著海邊走了三四裏,終於見著一抹清淡的影子,自背後看,寬肩窄腰,落拓中帶幾分風流,倒不似天上月牙那般孤寂。
“婪夜!”茶小蔥揚眉露出幾分喜色,他果然還在。
婪夜緩緩轉過頭去,看著茶小蔥插在頭發中的紫焰,不覺一怔:“它帶你來的?”
這個它,自然指的是紫玉簪,也就是他的隨身法器,紫焰槍。靈物尋主,亦是再正常不過。
茶小蔥微喘著,扶了扶完全沒有形狀的發髻,眼角跳出一抹得意:“不是,我覺得你會在這兒,所以就來了。”她拔下發簪交遞向婪夜,心中卻是暗暗籲了口氣,她還以為這貨悶聲不響就落跑了。
婪夜眼中溢出一絲暖意,卻沒有立即伸手接過紫焰,反而挑起了好看的眉:“覺得?”
“對啊,女人的直覺。”茶小蔥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肯定他就在這兒,就好像她第一眼看見使君子,就知道婪夜有救了,她甚至連這裏有些什麼人,都是幹什麼的,都還不知道。
婪夜沒掩飾目光中流閃的華彩,懶懶地笑起來:“過來。”
茶小蔥看他站在海浪衝向沙灘的邊緣,長衣飛舞,飄然似仙,不覺一呆,竟聽話地走了過去,傻傻地問:“你大半不睡覺,跑海邊吹風麼?這裏這麼黑?”其實黑夜與白晝,對於兩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借著黑夜的保護色,彼此都有些自欺欺人,明知對方看得見自己眼底的所有,卻仍是掩耳盜鈴地站在了彼此的麵前。
婪夜這才接過了茶小蔥手裏的紫焰,束回發間:“你跑得那麼急,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以為你丟下這根破簪子,不辭而別了。”茶小蔥回答得倒坦然。
婪夜啞然失笑:“本公子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不辭而別?再說,紫焰槍是我的隨身兵器,就是我想將它送你,它也是不依的。況且,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送這麼貴重的首飾給你?”
此番話雖然在情在理,但在茶小蔥聽來又是另一番滋味了,她臉色轉白,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對呀,你我非親非故,倒是誤會了,那我保證以後再不會有類似的誤會。”言罷,已是寒了臉。
婪夜笑意更濃,卻在她發難之前迅速拉過了她的手:“帶你看樣東西。”
茶小蔥目光閃動,咬牙重複道:“你我非親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