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蔥對二次元美男審美疲勞,可不代表陶然村的姑娘們跟她一樣都是吃素的。
再說,這村裏上上下下,又有哪位不是與仙、魔二界有著莫大的淵源?這村子雖好,村民們雖然熱情,可到底不是普通百姓。
姑娘們看婪夜對茶小蔥溫柔備至,隻當是遇著了絕世好男人,一早將娉婷的萎靡模樣拋去了天邊,她們對娉婷整日纏著丁公藤向來不滿,此時看她吃鱉,高興都來不及,又哪還有心去追究這其中的原因。
婪夜懷裏抱著兩眼朦朧的茶小蔥,單手倒酒。
茶小蔥糊裏糊塗地伸手又想搶,卻撲了個空,嘟囔一會,竟順勢將臉貼在他胸前蹭了蹭,滿足地打了個酒嗝,半含著眼昏昏欲睡。
她真醉了。
使君子惦念著丁公藤所說的酒品,不住地往茶小蔥那邊瞟,生怕她發起酒瘋來把房子拆了。
丁公藤看一壇不夠,又叫村民從酒窖多搬了幾壇出來。
篝火跳動,映著一個個青瓦小壇,分外好看。
丁公藤那雙修長的手指,於火光下增了幾分暖意。
一位紅衣少女越眾而出,香肩靠向婪夜,妙目自茶小蔥臉上淡淡掃過,她似笑非笑,卻忽而傾身接過了婪夜手裏的酒壇,低俯的瞬間,領口鬆開,線條柔致的鎖骨下,露出一條若隱若現的****。
她斜睨向娉婷,嬌聲道:“丁大哥也說,遠來是客,這斟酒的活,還是交給緋靈好了。”
眾女子雖有不滿,卻不吭聲,娉婷蠻是一反常態,看向她隻冷笑不語,低頭動手為丁公藤擺好了酒器。
茶小蔥一氣喝去了大半壇酒,現下早已是神誌不清,見那緋靈主動貼身上來,隻顧著傻笑,一雙眼看似離離迷迷,卻又不時泛著幾絲灼熱的光芒,與平時格外不同。
那眼神居然與打了雞血的男人肖似——完全不像是女人該有的。
婪夜對茶小蔥的各種烏龍早就習以為常,幹脆為她理了理發鬢,將其扶正,靠在了自己懷裏:“我家夫人素不擅飲,令各位見笑。”
他身邊鶯鶯燕燕圍了一堆,倒酒的有,捶背的有,扇風的有……一眨眼便是衣香鬢影紮成了堆。但他眼裏由始至終卻未曾離開茶小蔥那張通紅的小臉。當然,要看住一個如此笑容猥瑣的女人,到底不是件容易的事,婪夜能確定,看茶小蔥的人多過看他。
姑娘們先後失態,陶朱公麵子上掛不住,可念及妖、魔二界的奔放血統,卻也不便相勸,隻能由著她們胡鬧。
娉婷不敢走得太近,聽婪夜吩咐,乖乖跪坐在丁公藤身邊小心服伺,連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久仰婪夜公子之名,今日一見,亦是有緣,老朽在此先敬公子。”
為盡地主之誼,陶朱公少不得敬他一杯。他看了丁公藤一眼,終是執起了手裏的碗。
明知道看別人喝酒最是無趣,村民們卻不肯散去,為了一睹婪夜公子的風采,他們好奇地圍成了裏三層外三層。更有不少人是衝著緋靈去的,凡有妖、魔血統者對男女之事率性開放,並不似仙、凡二者講求禮節,能得美人春宵相伴,未必不是件樂事。不少人心裏就打著這種鬼主意。
“請。”婪夜也不推辭,持酒回敬,將瓊釀盡數咽入喉中,飲罷亮了亮空碗。
眾人見他喝痛快,不覺齊齊喝彩,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使君子看得心癢,也拾了個酒碗,擠人群裏嚷:“既然今天大家那麼高興,那我也敬我也敬!”說著仰頭喝了光了手裏的酒。
婪夜笑道:“使兄弟是婪夜的救命恩人,婪夜卻之不恭,喝了!”第二碗酒下肚,腹中便有些灼燙,他目光閃動,直直地看向了丁公藤。
娉婷慌忙將碗遞至跟前,丁公藤不卑不亢地接了,淡聲道:“酒醇醉人,公子小酌便好,公藤先幹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