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的娘親!”
臉是黃鼠狼,聲音卻是黃老三。
他四條腿舞得跟輪子似的,卻仍是被背後兩隻粗壯的爪子狂碾尾巴,把尾巴翹起來,就變成了被爪子捅菊花。他跑得狼狽,便幹脆把尾巴卷成了尿不濕的款式。
茶小蔥扛著花鋤,被婪夜拉著一陣瘋跑,眼見離得近了,突然一個急拐,她急忙側身,眼睜睜看著煙塵滾滾從麵前呼嘯而去。隨後趕到的娉婷吃了一嘴的灰,桃花粉臉立時被泥塵染成了灰黃色,伸手一抹,就成了大花臉。
茶小蔥隻顧著伸脖子看怪物,身上臉上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反正她也不在乎,倒是婪夜適時豎起一道咒壁擋住了塵土,仍舊一身幹淨優雅,潔白如玉。
“你們說那個像老鼠的東西就是仙獸?”茶小蔥揚高了語調,撇撇嘴,好生不屑。
剛才從眼前跑過去的,分明就是一隻身穿黃金鎧甲的巨型老鼠,唯一不同的隻是額頭上還生著一隻玉色的犀角。
“王後居然看清了?”娉婷震驚莫名,她剛才隻看到一道金光,一重塵土泥沙,連那電掣鼠有幾隻眼睛幾隻鼻子都沒顧過來。要不是早就見過其真容,還真不確定方才那一坨金燦燦的是神馬……
“可比得上那速度?”黃老三一路鬼哭狼嚎,跑到村邊又折返回來,一路涕泗俱下,估計那條黃鼠狼尾巴都被踩得稀巴爛了。看那電掣鼠來勢洶洶,婪夜不由地低頭掃了茶小蔥一眼,摸不準她能有幾分把握。
黃老三驚天動地的號呼,驚動了村子裏的其他人,各家各戶的窗門打開,看了一眼又戰戰兢兢地合上了。隻有那大臉怪人王不留從土裏鑽出來,呆呆地往這邊瞧。他肩上挺立著一抹淡青的身影,漠無表情的臉上依舊蒙著那條與衣物同色的長條絲巾,隨風擺動。
茶小蔥將花鋤柄在手裏敲打幾下,不無自得地抿了抿唇:“它的速度應該比我慢。”
娉婷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忍不住轉臉將茶小蔥又看了一遍。卻不想斜對麵的窗子裏伸出一張俏臉,妙目瞥至,驀地一笑,居然滿含輕嘲,卻不是緋靈是誰。
娉婷被那緋靈一笑激得直跳腳,當即挺身出來:“陛下,屬下願打頭陣。”
婪夜根本不看她,隻冷冷地道:“打頭陣的當然是男人!”言罷,身形一晃,竟向那電光撲去。
娉婷愣住,尚未及眨眼,身邊的茶小蔥也在同一時間失去了蹤影。
婪夜身側藍光掠過,甫一抬頭,茶小蔥搶至跟前。那黃老三看見兩人迎麵接應,登時大喜過望,但看茶小蔥跑在了婪夜前麵,不覺愕然。就在這怔忡之間,他的尾巴又被那電掣鼠重重跺了一下,頓時痛得一躥老高,號爹哭娘地奔了回來,與茶小蔥堪堪錯身而過。
茶小蔥執起花鋤朝他屁股了狠拍下去,朗聲笑道:“別哭了,你娘親我在此!”
黃老三逃命還來不及,哪還顧得上閃避,“哇嗷”一聲慘呼,竟狠狠地吃了茶小蔥一記鍋貼,借勢騰空而去,轉眼便失去了蹤影。
緋靈與娉婷同是看得瞠目不已。
婪夜趕上茶小蔥,兩人又一側身,電掣鼠獨自狂奔而過,刹不住衝出去老遠。
“呸!”被那金甲大老鼠後腿揚中,茶小蔥吃了一嘴泥。她張口一啐,婪夜雪白的袍子便上多了一點褐黃色的口水沫。白袍飛揚之間,格外惹眼。
“喵勒個蝴蝶的,這貨不是老鼠,這貨根本就是頭豬啊,你看它好大肚子!”茶小蔥指著地麵上的磨痕,卻被婪夜拉回去。那電掣鼠突然失了黃老三的下落,一時惱怒,轉身向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