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蔥坐了一會,與小六又說了些話。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跟著,之前招呼茶小蔥的那名禦華派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小六本是臥在地上,此時“噌”地站起身來,條件反射般攔在那名禦華派弟子跟前,如臨大敵。
茶小蔥看得一頭霧水,正要起身相詢,突然簾子一動,兩條人影躥了進來,眨眼間將門堵了個嚴實。眼前的光線立時暗了下來。
“兩位師兄,我沒錢了。每月發的就那麼多,你我修仙之人根本用不著……”先前那弟子看向來人,眉間露出些愁苦。
後進來那兩人同是禦華派弟子的打扮,神色卻倨傲張揚。
茶小蔥在端極派呆久了,早已習慣了師兄師弟一家親,從未想到師門之內還有霸淩現象,不覺一怔。當中一人笑了:“宋琦,你少來這一套,昨天還看著你拿錢給巷口納鞋底的老太婆,還敢說沒錢?”
宋琦怒道:“我送錢給婆婆是幫她度過難關,不似你們,隻會拿著錢上賭桌,這要是讓大師兄知道……”
“大師兄知道又怎麼著?就是師父來了我們也不怕,別仗著有大師兄撐腰就了不起,他已今時不同往日了。”那人走得像螃蟹似的。
小六又驚又怒,壯起膽子昂首道:“我師父說貪賭好色乃是仙門大過,你們為了賭錢還來欺壓琦師叔,不覺得丟臉麼?”
“丟臉?將隻畜牲收為徒弟才真是丟臉!”那兩名弟子對宋琦不放在眼裏,對小六更不屑一顧。
茶小蔥一直被他們當空氣,此時才得空插了句話:“張承,寧文德,這名字我好像沒記錯吧?”這兩人不認得她,但她卻是認得這兩人的,關於暮雲卿的所有人,不論是仇是親,她都認得。他們正是當年參與搶奪“逐日劍”而與暮雲卿私鬥幾名弟子其中的兩位。茶小蔥不會一再地強調自己的記性好,也不會將報仇兩個字掛在嘴上,很多仇怨,都是順手報了,決不姑息,就像這次,簡直就是上天將這兩個人送到她麵前來了。
“你又是誰?”那張承將茶小蔥上下打量,但見對方隻是個其貌不揚的單薄少年,並不放在心上,轉臉又向宋琦道,“你請來的幫手?”
茶小蔥抱臂道:“我與禦華派無任何關係,也不識得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但若要說幫手,你們卻是問對了人。”說著從袋中取出兩錠銀子放在了案前。
“你這是幫宋琦出的?算你還識相!”寧文德高興地搓了搓手,便要去取銀子。
宋琦急忙攔阻道:“不可!他們如此泥足深陷,便是無法回頭了!”
茶小蔥微微一笑,突然張手隔空攝起那把劍鞘,往寧文德手背上一敲,此招快準狠,幾乎避無可避。寧文德一時吃痛,閃電般縮回了手,但饒是如此手背上還是被抽出一道紅印。
他對茶小蔥怒目相視:“你耍我們?”
“答對了!”茶小蔥眯了眯眼,手指順著劍鞘滑動,抓握至離鞘鋒五分之四處,裝模作樣地在掌心敲了幾敲,“天下沒有掉下來的餡餅,你們今天若是能贏得了我,這兩錠銀子雙手捧上,若是贏不了,也很簡單,脫光了衣服去醉天香對著那老鴇子叫三聲‘我愛你’,如何?”
“臭小子,居然敢在我禦華派麵前口出狂言!我看你今天怎麼死的!”張承大怒,揚手抽劍,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宋琦趕緊推了小六一把:“快去叫大師兄,快!”自己則閃身擋在了茶小蔥與張承兩人中間。
茶小蔥伸手抓起他的衣襟,往後一甩,幹淨利落地拋出一道木靈光壁,將其困在其中,立即換上了一臉疏懶的笑意:“行啊,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一句,禦華派禦華仙尊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欠了我那麼久,今天就當是討回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