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禦華派的弟子扛上之後,衛凜言一直是贏的,但洪纖纖一來,整個局勢便徹底扭轉了,長生碑一倒,妖兵再無招架之力。
衛凜言將這一把脾氣全都撒在了鸞月身上,看樣子他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用接近女色了,怪不得昨日清水鎮送來的姑娘他都沒心思享用。
“算過了沒?淩淵附近還有多少兵力?”沒有了女人環繞,耳根清靜不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衛凜言狹長的臉上全是焦躁。
“算上未能化形的小妖一共是兩千名。”屬下揣著這個數字往上拋了一點,為了湊數他將最不好戰的花精也一起算進去了。還是有點勉強。
“隻有兩千?”衛凜言一皺眉頭,臉變得更長更窄,頭身十分不協調,仿佛肩膀上沒有了腦袋,隻剩下一截細長的脖子。
兩千是絕對不夠的!
未化形的妖怪也算是妖怪麼?
他站起身來回走動,不時將腦後的長發捋在胸前理一理,這動作若是婪夜、風沉之流做起來自然清新優雅,給他這麼一弄,倒像隻正在整理觸角的蛐蛐兒。
一想起茶小蔥那一夜幹掉的五百精兵,他就忍不住心頭滴血。原想是把婪夜的女人弄回來討個賞,順麵為鸞月那灘禍水求個情,可沒想到……這女人,這也太邪門了!
紫眸……
想到那夜的情景,他心中一動,似乎記起了一件陳年往事,但剛剛飄起來的思緒很快被門外的傳報震散了。
“頭兒,不好了,九十九殿下她……”一名小妖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洞中,一頭栽倒在地,爬起來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上下禮節了。
“九十九殿下怎麼了?”衛凜言聞言,心頭一陣狂跳,險些連人都跟著心髒亂跳起來。
“九十九殿下帶來的援兵全軍覆沒,隻有殿下一人逃脫,正往這邊來了。”那小妖說話的時候聲音已有些抖。
“究竟是怎麼回事?”衛凜言的心通地一聲掉進了冰窟窿裏,身體霍然繃直。
“是……羽,羽族……”小妖向門外看了看,竟不由自主地擺出了預備逃遁的姿勢,生而為妖,對危險的感知十分靈敏,逃生的本事自然也是六界首屈一指的。
“羽族?”衛凜言揚高了語調,顯然是這個答案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羽族不是早就散了嗎?羽族之王孔雀不是永眠朱雀地脈了麼?就連那隻投靠仙門的仙鶴不也早早被九十九殿下“喀嚓”掉了麼?羽族的幾行散兵能起什麼作用?沒有朱雀庇佑的羽族算個什麼屁?這分明是有人虛張聲勢,妄圖擾亂軍心。
想到這裏,衛凜言暴跳起來,一腳踹飛了前麵跪著的小妖,冷著臉喝道:“幾隻鳥人就把你嚇成這鬼德性?沒用的東西!再探,探清楚了再說!”
“是!”小妖顧不得爬起來,四肢著地,撅著屁股逃也似地飛奔出去。
衛凜言想了想,抖出隨身長矛緊隨其後。
洞口一暗,周遭一切陡然寂靜,隻剩下被擄來的女子抽抽答答的哭。
他雙目擴張,朝著身後一通怒吼:“來人!把那些娘們都給我宰了,哭哭哭,每天就跟死了爹似的,讓她們陪上頭的人就一股子浪勁,伺候大爺我就像要命了!要死早死,死透了清靜!”
洞中被囚禁的女子聽到似是大限將至,再顧不得什麼閨門形象,捂著臉放聲號啕大哭,哭聲直衝雲霄。
洪纖纖帶著禦華派眾位弟子擊退了一眾小妖,正欲上前封印陰陽界碑,突然雙眼一花,一道翠影躥至跟前,緊跟著,一道炎灼的明火燒至,那翠影閃身躲過,來不及返身,隻得稍稍改了個方向,在空中左右支拙。但還是被燒著了頭發,腦後“蓬”地升起了一團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