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在哪?”仿佛被眾人的目光紮痛,茶小蔥伸出手摸向頭頂,喵的,婪夜這梳的啥?雙環髻不像雙環髻,倒像是一對熊貓耳朵。隻是眨眼的工夫,茶某人就變了臉。
蒙長老不禁皺起兩條雪白的眉毛。
“為夫說過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女人,第一次想為自己的女人做點什麼,有一次這樣表情自然地說這樣肉麻的話……好多的第一次……
“有這麼難看的第一次嗎?”茶小蔥賭氣拉扯自己的頭發。
此時突然自大廳一角躥出條人影,上前製止了她。
這人來得太快,茶小蔥被嵌在座位上,一時沒能躲開,匆匆打了個照麵。
“王後,這些事由屬下來做就好。”很甜的女聲,飄進耳朵裏像五髒六腑被燙過那麼舒服,茶小蔥低頭,隻看見長長的亂發下半掩的弧度,看不見臉。
蒙長老目光微斂,趁著茶小蔥低頭的當兒,將視線向婪夜遠遠投去。
婪夜默許地點了點頭,懶洋洋地道:“那……孤紅,王後就暫時交給你了,本王在這方麵,咳……實在不太擅長……”以前之所以討厭女人,一方麵自是因為婪珂的背叛,而另一方麵,卻是這拿不上台麵的原因,單純隻覺得女人這種動物很麻煩。直到有了茶小蔥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麻煩都是男人自己找來的,心中真正有這麼個女人的時候,巴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胭脂首飾都給了她,看她哪兒太肆意太不講究,還忍不住產生些內疚,覺得似乎沒照看好她,就像現在!他當然恨不得自己有一雙巧手,可是跟著孤紅學了半天,卻隻能將自己的女人弄成個大號的米老鼠。真是失敗!
茶小蔥回頭看了看婪夜,順著孤紅指引的方向離開,遠遠地聽見蒙長老的聲音自空蕩的大廳裏傳來:“妖皇派人將這兒給圍了,陛下的意思是攻還是守?又或者……先行撤離?”
婪夜想了想,輕聲道:“我們在這兒守了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看來是一定是她……”
聲音漸弱。
她指的是……婪珂?
茶小蔥腳下一頓,沒留意身邊的孤紅也一齊放慢了步子,兩人各懷心思,目光卻沒有相撞的機會,這個叫孤紅的儲著那麼長的劉海,根本不可能瞧見她的眼睛。她身上的衣袍也不同於其它青丘之國子民酷愛的銀或者白,而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跟岩石差不離的色澤,看她一味地低調,似乎恨不得將自己變成路邊的一塊石頭才好。真是奇怪的人。
“孤紅姐姐,我與婪夜的衣服,都是你做的?”茶小蔥不清楚靈狐族有多少人,但看婪夜對孤紅的態度似乎有些特別,所以她才敢這樣揣度。這一聲禮貌的“姐姐”,令後者抬頭,隱隱地“看”了她“一眼”。茶小蔥隻是直覺有兩道視線透過厚重的發簾,刺向了自己。
沉默了一會兒,孤紅才答話,依舊是那麼甜膩的聲音,卻好像有些冷淡:“我不是姐姐,我與陛下一樣,是男人。”
“男人?”嘖嘖,一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一個聲音比女人還甜美……
茶小蔥再次鑒定,自己就是個實打實的糙漢紙,掩麵淚奔……
“王後不必多慮,你是不是女人,陛下昨日已經驗明真身。”孤紅嬌滴滴的聲音偏生帶著幾許疏離,聽起來令人十分不爽,但更令她不爽的是,這貨居然會讀心術,真特麼可怕!她加快步伐,趕緊搶到了前頭,卻聽孤紅的聲音陰魂不散地追過來,“王後果然聰明,孤紅確是仙狐族讀心者的唯一傳人。”
“仙狐?你說你是仙狐族的?”茶小蔥一愣,如果是這樣就不奇怪了,當初在雲域遇見白雩,也是給人同樣疏離的敵意,而這分敵意的由頭,皆來自於同一人。隻是那時她與婪夜還沒有太多牽扯,所以那敵意並不明顯,而眼前的孤紅,表達出來的厭惡卻是紅果果的沒遮沒攔的。茶小蔥雖不會讀心,可一但了解事情的原委,她的反應便比讀心術還來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