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才有點鬱鬱寡歡,不過眼缺的茶某人看慣了那張冰塊臉,一時半刻也體會不出來。
婪夜則抓緊了時間與女朋友膩在一塊,壓根不願對周圍的人分心。
所以慕容公子看起來好像有點“形影相吊,煢煢孤立”的愴然。
後續的路程如果沒有了妖族的摻和,反而會令人覺得沉悶,雖然這一路人不算少,但真正喜歡說話聊天的也就鸚鵡與果盈,果盈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小狐狸,慕容芷才任何時候抬眼看他,都像是看到一坨金子在發光。茶小蔥差點忘了這廝是做靈獸生意的。
手裏掰著暮雲卿的歸期,估量著時間尚算充裕,茶小蔥便提議將行程放慢些,可這樣一來倒真的反客為主,變成了茶小蔥勇搗妖窩,替天行道——路上太無聊,總得找個方法發泄發泄,也算是給仙妖大戰做個熱身。慕容芷才自然沒道理反對她的做法,但這丫頭好像興奮過頭了,竟有些斬盡殺決的嫌疑,地毯式的搜索,加上茶小蔥敏銳的嗅覺與萬俟正準確的直覺,完美組合令方圓百裏餘的妖物聞風喪膽。
可是沒有大妖怪,也隻有割禾似的快感,不夠!大大地不夠!
“狐狸,你說就我這樣的,能在妖皇手上走幾招?”茶小蔥興奮地看萬俟正將擒住的小妖往乾坤袋裏推,嘴裏叼著的狗尾草搖搖欲墜。她近來又有進益,隻是自從入門之後就被返香明令禁止與同門鬥毆,所以並不知道自身的修為到了什麼程度。經過幾次實戰,再結合以往形成的差距,她暫時將自己定位在“普通的厲害”之列。
慕容芷才收劍走過來,看見一地哭哭嚷嚷的小妖頓時鐵青了臉:“這些妖物弟子也有份,師叔既然不願下殺手,就得說好了要怎麼分。”這是在怪她吃毒食?
茶小蔥正在同婪夜說話,突然被不冷不熱地打斷,心中不滿,轉頭甩下一句:“我是師叔我最大,你們小輩插什麼嘴,我高興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要你管!”想從她嘴裏搶食,哼哼,小紫菜你還差遠了!
婪夜還站在萬俟正麵前,心裏琢磨著要是茶小蔥再這樣往裏堆人,說不定會把最先進去的語翠的眼珠子都擠爆,他淡淡地睨了鸚鵡一眼,似有些意外道:“沒想到你也會順著這家夥胡來,多了一個萬俟正還不夠?”除了慕容芷才還在死撐,其他居然都向著她,勸慰的話還是留給自己吧……
鸚鵡頗有深意地道:“如果有我那師弟在,說不定會比她更高興,語翠的事遲早會解決,讓她吃吃苦頭也未嚐不可。”
他的師弟……婪夜當然知道指的是誰,當即點點頭沒再搭話,視線又再粘在了茶小蔥身上。
孤紅確實有一雙巧手,梳角翻轉之際,便將茶小蔥打理得清爽利落,頭頂半斜的圓髻為她添了幾分疏懶,鬢邊藍絲垂絛係著四五顆豆大的銀鈴,隨著她晃動的腦袋,發出嚶嚶地輕響,淡藍衣袂隨風飄起,仿佛將雲蒸霞蔚披了肩上。這才是真正適合她的打扮,雖然衣著普通,卻完美地體現了她本身的氣質,他想起清水鎮初見的那一天,碧水清柳之下,她臉上掛著的就是這樣似有似無的慵懶。比起那夜鳳冠霞帔的華麗,似乎這簡單幹淨的風格更適合。
茶小蔥像個男人似地吆三喝四,卻再沒有昔日的粗魯莽撞,情人眼裏出西施,大概真是這樣。
“黑哥哥,這個袋子好神奇,能把果盈也裝進去麼?”果盈蹦蹦跳跳地繞著萬俟正跑,時不時跳起來爬上邊緣向裏張望,好幾次差點栽進去。
孤紅跟在果盈身後,神色緊張,躊躕了半晌,才小心問道:“這些妖物不直接殺了,還收著做什麼,也算不得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