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已結成契約,你殺了我,你也一樣會形神俱滅,該想想清楚的那個人,應該是你!”
茶小蔥換了個方位,動作已不似之前那麼靈活,隻是目光卻依舊犀利。
掌心的法華未滅,折心柳在萬象訣的策動下,漸漸變長,變寬,變成了長約一丈的斬馬刀。
這種在戰場上用來斬馬腿的長刀顯得十分笨重,卻在茶小蔥手裏輕輕飄地像張白紙,萬象訣以心生象,折心柳再是變化也不會變重或者變輕,茶小蔥舉著比自己還長出數倍的巨刀,雖不協調,卻也威風凜凜。
執明冷笑出聲,閃身撲向茶小蔥,又是一掌。
茶小蔥這一回學乖了,利用飛燕閃靈訣的輕巧,微微一讓,立馬揮刀還擊。
斬馬刀碰著執明的手指,“鏘”地一聲發出兵金交鳴的嗡吟。
茶小蔥腦中浮現了執明化為人形之前的一身鎧甲,有些愣神。執明揪住了這個空,伸掌抓住了斬馬刀,一揮袖又是一片沙岩落下,九頭蛇在雲端重現。
看來執明竟是忌憚了茶小蔥,有意置她於死了。
茶小蔥終於不再蠻幹,趁著蛇頭擊落之前連續後躥,閃身出了火圈。執明的法咒屬性確實與她相克,如果要盡快製勝,最好的方法便是用水係法術克製住這一團明焰,但是執明的另一重法係卻剛好克住水係,如果往複,隻會徒然元氣。
唯有取巧了!
念及此節,竟也有了些主意。
茶小蔥連續躲過隨後而至的幾次攻擊,抬手握住了脖間佩著的玄武甲貝。
執明目光一沉,引身追至茶小蔥跟前,卻不料茶小蔥手中的折心柳由刀變成了鞭,鎖住一隻蛇頭往地上一扣,返身躍起,一路念起了召喚咒。
執明暗罵一聲“卑鄙”,卻禁不住周身血液隨著咒文轉動而沸騰不止。
蛇頭在執明的長嘯中消失,元知義帶著門下弟子匆匆趕來,抬眼便看著玄武之神昂著頭杵在空地上,怔怔地盯著茶小蔥發呆,而暮雲卿則不知為什麼被掛在了塔頂,一襲藍衣隨風輕擺,悠悠地如同一片軟絮。青龍似是被嚇呆了,捧著臉不敢看玄武的表情,而茶小蔥手握折心柳站在一堆亂坑當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元知義盯著那些深深淺淺的坑,為著今次的修繕費用肉痛不已。
想想麵前幾個都是不好得罪的主,便將氣都撒在了掛在最高處的暮雲卿身上:“暮雲卿,你這是做什麼?還不下來?”
暮雲卿早在茶小蔥與執明酣鬥之時便恢複了神誌,臉上的黑紋也已不見,他默默收起了羽翼,卻是不語。
執明甩著蛇頭怒聲大罵:“臭丫頭,你特麼居然使詐,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茶小蔥捂著傷處緩緩上前一步,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突然幾個縱躍,停在了高塔上,她白衣獵獵,在躍起的瞬間拉出一道優雅的殘影,輕盈的身法卻是眾弟子從未見過的高明,以前瞧不起茶小蔥的玄真殿弟子終於收起了那些可笑的想法。
暮雲卿渾身一顫,茶小蔥的手已經搭上了他的手腕,耳邊輕飄飄地送來一句。
“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一瞬間,好像執明的怒罵不見了,元知義的斥責不見了,弟子們的議論也不見了,滿天下隻剩下茶小蔥那雙熟悉而又陌生的紫眸。他動了動唇,第一次,主動握住了茶小蔥的手指,她的手指因為之前的打鬥還留著點汗意,卻軟柔沉穩,當著所有同門的麵,他突然抬起袖子,替茶小蔥揩去了嘴角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