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風沉發現她不在師門,或許會覺得欣慰吧。
茶小蔥將書揣在懷裏,隨手放出一道九界遁隱符,趁著月黑風高潛入風沉常住的房間。
都說狡兔有三窟,風沉心思細膩,處事圓滑周道,得來的資料放在哪裏還是個未知之數。
不過,茶小蔥想試一試。
這人極少回玄文殿,那些文書秘檔肯定不會在那兒……
上次她也去了臨安城的師門駐地,弟子人數似乎太少了點,而且頗得同道注目,重要的東西放在那兒也不安全……
隻有新建的朝尼居與這間鳳凰畫坊沒查過……
而作為《六界異聞錄》的總編輯部,將東西放在朝尼居的風險絕對比放在鳳凰畫坊要高,所以茶小蔥還能有些把握。
房間很整潔,格局與臨安城的落腳之處差不多,倒是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茶小蔥從窗口翻進去,恰恰落在了風沉的床上。
被褥麵上有些濕氣,和著淡淡的檀香味,十分好聞。
茶小蔥摸了摸床沿,又敲了敲床板,確定沒有暗格。
屋裏的擺設一目了然,剩下的幾乎不用費心思動手去翻。茶小蔥將幾個抽屜都拖出來瞧了幾眼,又放出了靈息,確定並無異樣。看來東西並不在這。
她有些失望。
六界遁隱符是茶小蔥製造的山寨品,時效有限,她不能呆得太久。
又細細搜了一遍,她才死了這份心。
料到朝尼居那邊風沉這些日子都不會去,就是白天去查也無傷大雅。
看來,還是先回房裏睡覺比較好。
於是,茶小蔥又賊溜溜地開窗翻了回去。
費了一夜的腦子,她也糊塗了,走到自己房間前居然不入正門,反而習慣地翻窗進去。
由於茶某人這間房的窗框比風沉那間高一點,茶小蔥一個不留神把窗前放著的那盆滴水觀音弄翻了。
“誰!”院子裏傳來老高的冷喝。
她一縮頭,人已到了床邊,窗外黑影閃動,一個像竹竿似的人飄了過來,茶小蔥趕緊翻了個身,扯著被衾躺倒。心中還在思忖:聽說這老高是江湖上有一名退休俠客,瞧這耳力與身法,嘖,還真不是吹的!
“茶姑娘?”老高確定聲音是從茶小蔥房裏傳來,料定她還沒睡。
茶小蔥包著被子,甕聲甕氣地答道:“沒事,茶盞被我碰倒了,今天我叫人來收拾。都睡吧。”
符咒的效力還過去,她整個縮在被子裏當烏龜。
老高也聽過一些關於茶小蔥的傳聞,所以並不擔心,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順手將窗戶掩上了,臨著離開,他突然補了一句:“風公子吩咐在下,姑娘窗下那盆花要好生照顧,所以這窗戶還是掩著些好。”話語中有些傲氣,但聲音卻異常動聽。
茶小蔥心中一動……花?滴水觀音?
聽見老高舉步離去,茶小蔥立馬從被子裏鑽出來,直奔窗前,躡手躡腳地扶起了那棵東西。
滴水觀音,又叫滴水蓮,狼毒,是一種含有劇毒的觀賞植物,茶小蔥覺得早晨花葉滴水十分有趣,便執意要在屋裏種一棵,風沉起初不同意,後來想著茶小蔥反正呆在這兒的時間也不多,才免為其難地答應了。普通人都知道觸著滴水觀音的汁液會出現癢症,所以輕易是不會有人碰的,這種海芋類的花草,記得在瓶裏添個水就行了。放在陰涼處也不容易枯死。
這院子裏的嬌花多得是,滴水觀音既不名貴也不難養,風沉何必又作此等安排?
茶小蔥的臉幾乎都要貼上了那莖了,卻沒看出名堂。
莫非是她太神經質了,誤解了老高話裏的意思?
折騰了一夜,她也確實有些累了。
獨自一人抱著雙膝在椅上蹲上半天,也是空想,茶小蔥又呆了一會,終於熬不住爬上床沉沉睡去……
早上起來,茶小蔥的精神不好。
她隨便點了兩樣東西叫安陽上街去買,又爬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