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茶小蔥亮出兵器,老道反而不怕了。
普通修仙之人哪裏看得出折心柳的來曆,隻怕在他們心目中,茶小蔥腰間配著的小竹筒也比這三寸彎刃要強上許多。玄武之力,不過是危言聳聽。
老道當著茶小蔥的麵,斯條慢理地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披上身。他膚色很怪,說是蒼白,卻又在這份白皙之中滲著點灰,暗室中看來,就像是糊上了一層拙劣的白灰。似乎是因為久不見天日而造成了黑色素缺失。
老道鬆坦坦的手臂上,掛著歲月的折皺,細細的紋理像為那生白的顏色打上了網格。乍然一瞧,他似比那些年輕弟子暗淡不少。
“我道是誰,原來是端極派的四掌門,幸會幸會。”老道挺了挺身,抖順衣上的褶子,看起來比沒穿衣服時精神了不少,他竭力做出一副溫和慈藹的模樣,勸道,“你我同為修行之人,何苦相互為難呢?盟主親授此法,無非是可憐我等修行苦楚,陰陽搭配,也隻是圖個樂子。”
明擺著是欺淩幼女,卻被他說成了尋歡作樂,女子的尖叫聲還未蛻去,茶小蔥捏著手裏的折心柳,氣得全身發抖。
“樂子?欺淩弱小也是樂子?聚眾宣淫也是樂子?罔顧尊責,也是樂子?”
風無語啊風無語,沒想到你堂堂仙盟盟主,卻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什麼陰陽互補,什麼童女玉身,這簡直就是放屁!是不是擄得這些幼女來發泄獸性就是修行?是不是因一時貪念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就叫除魔衛道?是不是睡完了人家,還要給這些無辜的女子定上個妓子的稱謂,說自己“嫖宿”無罪?
她究竟穿越到了一個什麼狗屁世界,怎麼就覺得這兒的人都不認理呢?
哼,這麼說來,殺人也可以是樂子!
茶小蔥靜靜地看著自己握緊的手指,發青的骨節因為力量的收攏咯咯作響,一綹鮮血從掌心流下,沿著手背蜿蜒成線。
她紫衣飛揚,看起來,像是被穿堂的風拋撒開來的紫色花瓣。
可是任誰都知道,這石室裏關了門也不開窗,根本不可能有風。
飄浮旋轉的真氣,才是風起之源。
“我也想找找樂子!”話音未落,人已杳然,逼仄的石室裏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鳴。
眾人怔忡之際,天花板已被鮮血噴上了一片殷紅。
老道也算是懷著幾分道行,竟在茶小蔥近身之際抓了一名弟子擋在麵前。茶小蔥手背一帶,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綠色光華,那名小道士就著師父的手緩緩地滑倒在地。
老道轉身就跑,卻是向著室外。
其他弟子回過神來,顧不得害怕師父的無情,跟在他身後一路狂奔,隻恨爹媽給他們少生了幾條腿,隻恨督造道觀的工匠多用了幾百斤巨石。
茶小蔥如影隨形,不管他們跑得多拚命,那雙紫眸仍舊不離不棄地跟在身後。
老道放出一道法咒,卻是再普通不過的飛岩術。
三道巨石滾滾而下,擋住了茶小蔥的視線。
“嗬……”茶小蔥輕笑出聲,在巨石落下的瞬間“穿”透過來,站在了跟前。
老道的臉色霎時由慘白變成了青灰。他看得出,這並不是茶小蔥真的能穿牆透壁,而是速度……因為這驚人的速度,她輕易搶在了落石之前追上來。
“你,你想怎麼樣?”老道抱著懷裏的盒子,看著茶小蔥緩緩伸出手掌。
“給我。”茶小蔥沒理會其他散逸的弟子,隻將目光牢牢地鎖在那裝著丹藥的小盒子上。
“貴派位處仙門七派,得天下同道景仰,緣何欺淩弱小?茶掌門又何苦與我一個散修之人過不去?”老道退後兩步,被茶小蔥再度堵去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