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隱藏在仙門那麼多年的大妖怪,還曾是禦華仙尊的入室弟子,嘿嘿,就算有人抖出魁麟的真實身份,現在的花葉玖也不會信。
誰都知道妖皇喜歡女人,家有嬌妻不膩,還時時刻刻想著身邊的花花草草。至於沈大哥,嗯,那是個君子。
美人的自信壞就壞在這裏,一旦過了頭,便不免左右其思維判斷,花葉玖自認為自己的顏姿不比婪珂遜色,勾引一個兩個妖皇自是不在話下,可是她的沈大哥沈聽弦,一直愁眉深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憑這坐懷不亂的端正行徑,她又敬魁麟三分。
早先因為茶小蔥而惹來的不快,很快被滿心擔憂代替,魁麟一直很愁,愁得俊臉上都長出了痘痘,她以前聽茶小蔥說過,心事重重不易開懷的人,就會生這樣的粉刺,而且麵部會變得油光澄澄。
她雖然對茶小蔥處處怨恨懷疑,卻不能否認,茶小蔥的話在她心裏早已經生了根發了芽,自從茶小蔥說過熬夜的原理之後,她就再敢沒跟自己的容顏過不去。不管心情好或者壞,她都強迫自己早早睡下,睡著不喝濃茶。
這天也是如此,練了三小周天的運氣法門,她便叫店小二準備好了熱水洗浴,一切打理完畢,再壞的情緒也被困乏打敗了。
魁麟隻同她說有些東西要采辦,得去尋幾個朋友,這一出門便三天未露麵,倒好像是將她忘記了。花葉玖躺在床上,拿著手裏的小銅鏡把玩,一邊看著鏡中如嬌花般明豔的絕世美貌,一邊揣摩著魁麟,也就是沈聽弦的心事。他能同自己一道離開,至少證明他還是在意她的,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明說。她不說去哪裏,他便也由得她到處亂走,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滄州。
“他長得那麼美,會喜歡我嗎?”她側身翻動,來回幾次之後,便焦躁起來。她知道沈聽弦是個商人,會與很多人接觸,她自己初時接觸他也是動機不純的,她是嫉妒茶小蔥,嫉妒她有人疼來,竟不顧一切。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氣急敗壞的慕容芷才,同樣,她更忘不了婪夜看向她時的漠淡表情。為什麼好的東西都是茶小蔥的,為什麼?如果羽族之戰沒有茶小蔥的出現,一切便會不同。
沈聽弦生得很美,嘴角一揚,便是和美與甜蜜,不用刻意,便將眼底心中裝滿了柔情,就這樣的男子,任誰都會喜歡。她也不會例外,她知道他修為有限時,起初也有些介意,但是相處久了,她便不作奢想。女人一世,不就是為了找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麼?她這算是找到了?
不,她好像還看不懂他的心意。
花葉玖默默地放下銅鏡,閉著眼,抱緊了被褥。新換的被褥散發著甜膩如紅糖的香味,她用力吸了一口,滿足地吐了口氣。她故意帶著沈聽弦在禦華山下走了一遭,沒想到他竟不反對。他可以為了她的一點小小計謀屈就如此,甚至冒著性命之尤,她能不自豪麼?
小女子的虛榮心熱烈地膨脹著,花葉玖一直跟隨在師父左右,極少與同門的男弟子接觸,她隻能從自己的角度去理解沈聽弦的態度。她認為喜歡,那便是喜歡了。
她聞著被衾間的香馨,心中一陣迷惘,一陣歡喜。她沒辦法看透她的沈大哥,卻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麼?她一定要等著他回來,然後告訴他,她的歡喜,她的甜蜜,她的期待,她的悸動……她想著,眼皮越來越重,她覺得房裏的香味似乎太濃了一點,好像一整碗紅糖和著蜂蜜扣在了地上,她勉強睜大眼睛,卻鬥不過瞌睡蟲的啃噬,慢慢地,世界黑了,靜了,她終於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