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甜蜜最炫麗的東西,往往含有劇毒。
花葉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可是眼角幹澀,很痛。半晌,她才明白了魁麟話裏的意思。
她開始掙紮,想甩開魁麟的手,可以越想掙開,他就抓得越緊,他溫潤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她,似能輕易將她看穿。
她突然彎下腰,弓起腰,開口半天,才嘔吐出聲。她從昨天到今天都沒吃過東西,自然嘔不出什麼名堂,婪珂遠遠地看著,隻瞧見一攤清水,滿地胃酸。她有些無神地站在魁麟身後,細細揣測著二人的對話。
剛才魁麟自稱沈聽弦的時候她覺得奇怪,可是看了花葉玖的反應之後,她反倒釋懷了。魁麟可以用計換掉孤紅這副好皮相,自然也有辦法偷梁換柱混進仙門,他不是靠實力取勝的那類人,卻勝在夠機靈。利與弊,在妖皇魁麟手可以變成最精確的籌碼。
魁麟輕鬆一笑,繼續道:“你不相信?是啊,我做了禦華仙尊的徒兒那麼多年,到了今天才表明自己的身份,自是沒有人相信。”他臉上浮起一線自得,懶洋洋地鬆了手,花葉玖一個沒站住,摔倒在地。她跌跌撞撞地爬起,卻走不出兩步,再一次跌倒。
魁麟上前一步,踩著她身上破爛的裙幅,口中嘖嘖有聲:“花仙子……真是可憐了這好模樣,竟沒遇見一個憐香惜玉之人,很痛吧?不過你放心,第二次,第三次……次數多了你就不會覺得疼了,相反,你會很享受這樣的寵愛,一直到死……”
那一夜的噩夢不完整地呈現在花葉玖麵前,肉體接觸的溫暖,令她胃中翻騰不已,她的眸子因為不期而來的反胃變得水氣氤氳,這樣的美人兒確是我見猶憐。隻是她命不好,遇錯了人。
她忘記不了慘裂的境遇,那進進出出的拉扯,痛得像她整個人都像被從中間撕開,痛楚盤旋在她腦海中,不曾揮散。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瘋狂地嘶吼著,如野獸般滿地亂爬,她大聲地叫著:“你騙人!不是,你根本不是妖皇,你不是,你是禦華派禦華仙座的入室弟子,禦華仙尊他不會看不出的,仙妖不兩立,他不會看不出……”她尋著被棄掉的長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怎麼也握不住那把劍,她目光如炬,死死地盯大了婪珂的臉上,恨聲道,“一定是你,你這個死狐狸,你們狐狸精最會騙人,沈大哥一定是被你迷住了,迷暈了……我殺了你,我殺了……”
“咣!”長劍再次被人撞落,卻是婪珂親自出了手,她有意無意地看了魁麟一眼,幽幽地道:“如果我真能迷住他,這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桃花債了。”她依舊未著寸縷,柔美的身子嵌在雪影裏,如同一尊美得令人窒息的冰雕。她彎腰拾起地上的長劍,看了看,忽然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想,現在不逃,更待何時?留你一條小命已是慈悲,你不會真蠢到這種地步,以為我能迷住一代妖皇吧?”她長劍一遞,平挽出一朵劍花,在觸著花葉玖的衣襟時,乍然綻放成三朵,魁麟見婪珂願意出手,反倒不動了。
婪珂雖然修為不濟,但要對付一個普通的仙門女弟子,業已足夠。
他從沒想過要染指花葉玖,隻是借她的手觸端極派的觸頭而已,沒料想衛凜言給他捅出個這樣大的簍子。就這麼說吧,衛凜言人都死了,揩屁股的事隻能由他親自來做……
劍至身前,花葉玖才看出那一劍襲來的殺意,剛讓來,已經太遲。她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清醒,才回過神要出手抵擋,麵前寒光一閃,她聽到耳邊“叮”地一聲細響,這一聲響,仿佛斬斷了她心中唯一的生機。劍花下是魁麟沒有表情的絕美容顏,她到此時也不能相信,他就是臭名昭著的妖皇魁麟。他是妖皇,為什麼禦華仙尊卻要收他為徒?這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