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底雪花綢,杏黃外衣,鋼骨折扇,好一個明媚瀟灑的公子哥兒,正是連天還是二皇子時的經典打扮。說實話,連天對於這種打扮有點膩味了。可是耐不住“皇權的強壓”,隻好重操舊業,女扮男裝的跟連翔出宮。
“哥,我們這是要去哪?”
“到了就知道。”
紫雨軒?嚇?竟然是紫玉軒,我的地盤。
連天瞟一眼連翔,一早就把我拉到這裏來,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跟著他上二樓,她垂下手,打了個手勢“小心”。
掌櫃心領神會。
紫玉軒的裝璜充分模仿了二十一世紀的咖啡廳,除了沒有沙發和落地玻璃窗,其他的都差不多,可以說是環境幽雅。紫玉軒的這種被文人舉子所追捧後,各地相繼模仿,一時成風。
連翔沒有一絲異樣,應該就像他所說隻是帶她出來玩的。
還不知道是誰帶誰出來玩呢!連天腹議道。
咦?
感到連翔的情緒有波動,連天抬頭,從他的眼神裏,找到了另一個人。
這人坐在牆角,一身雪花綢。雖然也是白衫,但是給人的感覺與楚軒決然不同。棱角分明,雙眼狹長。連天看到他的指甲修整得細尖整齊,與尋常男子不同。
那男子似乎也看到這邊微微一笑,繼續喝酒。
連翔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他,他們見過麵的事情不宜說出去,當下也未和他好好打招呼,就帶著連天走進紫玉軒最大的包房——紫竹調。
紫竹調……是連天給自己常年包下的房間。有時候也讓給客人,不過隻是在品嚐紫玉軒特級葡萄酒的的前提下,還要提前預定。當然費用是相當高的,所以並不常出現這樣的狀況。
連天在連翔對麵坐下,暗笑,可以呀,這裏提前預定至少要七天,這是“蓄謀已久”哈,順便肥水不流外人田。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桌上放的正是夜光杯,但是肯定和《涼州詞》的夜光杯不是一種東西。連天命人根據自己的印象釀出葡萄酒後,就一直在找一種合適的盛酒容器。雲朝隻有夜明珠而無夜光杯,之橙喝葡萄酒也隻用玻璃杯酒杯,至於這夜光杯什麼樣麼,她也不知道。
但是“葡萄美酒夜光杯”這句話在連天腦海裏一直揮之不去,於是她決定自己研製一種夜光杯。當時玻璃製造工藝已被連天手下的鬼斧堂研製出來,雖然不能像二十一世紀一樣批量生產,但是已經可以作為奢侈品出現在雲朝的市場了。連天就在這種玻璃杯上鑲嵌磨碎的夜明珠來製夜光杯。
現在連天知道這和原版的“夜光杯”大相逕庭,但看著晶瑩剔透的玻璃被,以及上麵落花排列的夜明珠,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連天對著窗外,透過陽光打量著手裏的夜光杯,滿臉的歡喜直落入連翔的眼底。
“喜歡。”
“嗯,很喜歡。”
“等下還有更好的東西呢?”
連天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其實她早在七天前就知道,有人訂了紫竹調,有人訂了今年新成的葡萄酒。
寶石色的美酒在夜光杯中微晃,散出陣陣醇美甘香。
好酒,這次的真不錯。不知不覺中一杯又一杯。
耳旁響起二胡的聲音……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這首曲調曾在連天的腦海中出現過,她喜歡就記錄下來,讓紫玉軒的樂師演奏。當時她隻是依稀記得“天之涯,地之角”。現在她終於能完整的唱出來了,就像之橙一樣。
連翔坐在她的對麵,一言不發,聽到她的曲調,完全被震撼了。連天反複的詠唱,直到隨著二胡而停止。連翔都久久停在她創造的意境裏。好詞,好音色。他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並不是很了解。
聽說連天從不作詩,世人皆以為她不能作詩,但是就剛剛即興一曲,足矣見她文采斐然。若不是今日的酒,他還真不知道她一直隱藏了自己。隻是隱藏的隻有文采麼?
連翔的眼裏晦暗不明。
連天什麼都好,就是不太能喝酒,之橙也是,所以現在的連天已經三分醒七分醉,麵頰微紅,率性而為。
是灑脫,但是灑脫後,隨著連翔的讚歎,她意識到她灑脫過了。隨後連天半醉裝醉的糊躲過了連翔的疑問。
臨走前,讓連翔多購買些酒,帶回宮裏,她要宴請眾妃,讓大家一起享用紫玉美酒。夜光杯數量稀少,極其珍貴,隻贈不賣。於是連天還帶回去了兩打玻璃杯。這些玻璃杯的杯底都印有紫玉軒的字樣,被連天帶回宮裏後,頓時風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