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親手拉開了竹屋的門,一陣更濃重的煙氣飄了出來,是檀香的味道。
“夫人我們進來吧。”
“進來吧,進來吧,也不能讓你們站在外麵說話。”
“是夫人,守忠跟我進。”
竹屋內的地板是竹子的,牆壁是竹子的,家具是竹子的,就連使用的茶壺茶碗都是竹子的。唯一不是竹子的東西是塊鋪在竹床上的紅色薄被單,在上麵半躺半坐著一個美豔的女人,正在看一本書。
從現代來到明朝,哈大全見的美女夠多了,可以說很多很多,可跟眼前這個女人相比,都顯得黯然失色,這個女人並不年輕,卻有著一種叫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魅力,這是成熟的魅力,是曆經風雨滄桑後,沉積在靈魂深處的高貴與智慧。
這是一個智慧的女人。
哈大全急忙行禮道:“末將哈大全,參見奉聖夫人。”
客氏放下書,笑道:“不必拘禮,坐吧。”
魏忠賢坐到了左手邊,哈大全想找個遠一點的位置坐下,可惜竹屋小了些,隻好坐在了右手邊竹凳上。
客氏指著剛才看的書說:“最近我在看一本叫《血夜。千帆大海戰。》的書,聽魏公公說你來進京,特意求魏公公帶你來見見。”
哈大全急忙起身說:“讓夫人見笑了,這書上寫的多有誇大之處,此次大戰多虧將士用命,才得以大勝,我也沒幹什麼。”
“坐,坐,不要這麼拘謹,我這裏又不是朝廷,沒有那麼多規矩。”
“謝夫人。”哈大全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客氏打量著哈大全,突然問道:“你很緊張,你在害怕什麼?”
“我是緊張,我怕被夫人討厭。”
客氏笑問:“為什麼?”
哈大全也實在。“因為夫人是皇上的奶娘,夫人一句話,我一輩子就完了,而且夫人是個漂亮的女人,是我平生見到過的最有氣質,最迷人的女人。與夫人相比,許多鶯鶯燕燕的小家碧玉,富家千金,不過是一群朦朦朧不知世事的傻妞而已。”
“你還真會說話啊。” “我說的是實話,敢問天下,那一家的小姐千金,會看這本《血夜》,又有幾個會看《三國》看《儒林外史》。”哈大全指著旁邊的小桌,上麵正擺著一本《三國演義》,一本《儒林外史》。還有一本《史記》。“那些小姐千金,大多看的是唐詩宋詞,喜歡的是風花雪月,實在膚淺的很,她們那裏知道,現實往往沒有正邪,沒有善惡,隻有*裸的殘酷。”
客氏點點頭。“他們都說你沒讀過書,我現在到不信了,有這般見識,會沒讀過書。”
哈大全繼續說實話。“末將看過一些書,都是雜學,四書五經一本都沒看過,這幾年有時間*著手下的文書念寫史書傳記來聽,我這個人不喜歡讀書,一看就犯困,老想睡覺,這本《血夜》是我手下的文書徐淩寫的。”
客氏轉開話題。“由檢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心底不壞,他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打算怎麼做。”
哈大全心想,張鬆果然是東廠的人,啥也保密不了。
繼續說實話吧。“如果是三年前,我絕對會想辦法報仇,信王千歲實在太過分了,三番五次派人刺殺我。”
客氏好奇的問:“現在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