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緩過神來,眉間看似一怔,鬆開手道:“對不起,我失禮了。我這個妹妹……還望你們多多包涵。淵兒姑娘,請。”我恨不得趕快離開這裏,低著頭匆匆往外走,卻是沒挪動步子,這才發現另一隻胳膊還被北冥夜拽著。
慕容澈繞到我身後,對北冥夜友好地笑了一下。北冥夜抓著我的手鬆了鬆,我連忙抽出胳膊跟著丫鬟走了出去,慕容澈隨在我們身後。
不知慕容澈叫了我多少遍,我才啊了一聲。“淵兒姑娘,你哪裏不舒服?還是受了驚。”我回過神,忙道:“我沒事,休息一下便好。”
回到房中,我怎樣都安不下心,琢磨著修煉一會兒或許會好,遂盤膝坐在榻上,凝神了好一陣功夫才漸漸入境。
傍晚,慕容澈來叫我。修煉後心緒果然平靜許多,但還有些許說不出的感覺,心裏甚是壓抑。這個慕容澈我曾相識嗎?他那雙眼著實熟悉。
大家都在廳中,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看到二哥,我忽地心下生出好親切的感覺,有家人陪在身邊,在異地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二哥瞧了我一眼,我用意念與他說:“二哥,我想家了。”二哥表情頓了一下,亦用意念道:“我也有一點想家。等我們完成了任務,回去看看吧。”我衝他點了點頭。
我一直躲避的目光,還是投到了我身上。我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抬眼鎮靜地看著北冥夜。他第一次沒有回避,我心中一緊隻想躲開,忽地又一想怎麼說也沒有理由避來避去,遂對他笑了笑。他握著杯子抿了口茶,眼光自然地飄向一邊。
就在我心情剛剛好點的時候,那個慕容織雨又開始說了起來。“夜公子,你怎麼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讓人看了心裏打緊!”我手下沒收住力道,一雙臼醜繒鄢閃剿?
那一聲響得清脆,眾人眼光紛紛投到我身上。我戀戀不舍地瞧了眼桌上香噴噴的飯菜,掩著嘴道:“這天氣好是燥熱,人都變得沒胃口了,你們慢吃,我出去涼快一下。”
走到門口,一陣涼風撲麵襲來,我打了個哆嗦,生怕被他們瞧出來,一麵悠哉地一甩袖子,一麵腳下生力趕緊走開。
琢磨著在這慕容山莊中閑逛,保不準他們會有人出來尋我,此時我也著實不想見人,遂一躍翻上雲頭,尋著個好位置賞賞月賞賞星。
看著那如水月華從頭頂灑在我一身素裙上,忽覺得自己著實淡雅,淡到蒼白,淡到瞧不出雅。想想一襲水藍羅裙清麗絕美,火兒一襲火紅霓裳嬌豔多姿,織雪一襲雪白鏤蘭百褶裙端莊雅致,就連慕容織雨那一襲碧衫、封婀那一襲桃裙瞧著也柔媚生豔、楚楚動人。可我這一身裝束看起來,實在不成個樣子。
耷拉著腦袋落回慕容山莊後庭中,忽地嗅到陣陣清香,隻聞頭頂風吹樹葉沙沙作響,聽著竟有幾分似孩童銀鈴般的笑聲。
我抬頭,不禁驚得輕叫了一聲。滿樹都綴滿了粉紅的絨花,在葉間隨風輕舞,就像鳳族姐妹頭上簪的花飾,隨著她們曼妙的舞姿在風中輕揚。
“此樹名為合歡樹,此花名為合歡花,相傳相愛的男女會取它放置在香囊內,象征著他們矢誌不渝的情感。傳聞對著它許願,願望就會實現。淵兒姑娘,你瞧美嗎?”
慕容澈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一股香甜的氣息飄進我鼻中。我揉揉肚子,回頭瞥了眼放在石桌上的幾碟點心,對他笑道:“美,真美。”
他亦笑笑,“我見你晚上沒怎麼吃飯,就吩咐廚房留了些點心。到這邊吃吧。”我搖搖頭,指著合歡樹道:“你說對著它許願願望就能實現?就像月老的月桂樹一樣?那我可否試試?”
他點點頭,我嗯了一聲跪在合歡樹前,雙手合十,虔誠道:“蒼天在上,小女潛心祈禱。嗯……吾有三願,一願覓得一心人,二願與他攜手奪回三界太平,三願與他全身而退,從此天地之間任我二人逍遙自在。”
我笑嗬嗬地起身,才瞧見慕容澈也跪在我身邊,先是眉頭一鎖,再是滿麵釋然。我好奇道:“慕容公子,你許的什麼願?”他起身理了理衣袍,反問道:“你許的是什麼願?奪回三界太平?好大的口氣。”
“嗯……你們男兒誌在四方,就不許我們女兒豪情壯誌?織雪這事怕是會和鬼族結下梁子,這幾百年鬼族也甚是囂張,保不準哪天會在三界興風作浪,我隻願那個時候我能出一出力,為三界的太平做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