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兒的話一出口,贏九就伸手捂著她的嘴巴,搖搖頭,眼神示意,唯恐隔牆有耳,說話要分外小心,不要大聲,也不要談論其他的,何況花蕊兒不加尊稱陛下,直呼赤煞大名。
泡在溫泉裏的三人,臉頰泛著緋紅,彼此間左一句右一句,不著邊際的聊著,大多時候,是花蕊兒閑談常泡溫泉的好處,有益於身體,有益於皮膚等等,最後索性慵懶愜意的閉目養神。沒辦法,贏九隨時要注意四周的環境有無變化,銀珠在留心水質和空氣中是否發生異常,偶爾才搭理下花蕊兒,她無趣得像自言自語。
哎,難得來泡回溫泉,我隻能自顧自地享受,安危啥的就拜托你們兩人了。等攻下赤國,推翻了赤煞,沒有了這些煩心瑣事,到時候再來好好泡上一回,慰勞慰勞你們這次的辛苦。
迷迷糊糊中,花蕊兒被銀珠推醒,告誡她這樣睡著容易生病,催促她們上岸略微休息一下。
來回幾次,花蕊兒過足了溫泉癮後,贏九才提議可以出去了,因為這段時間內,雖然沒發生什麼事,但她們前後已經呆了一個多時辰,若再耽擱下去,天色一晚,回去的路上定會不方便。花蕊兒立即點頭,三人起身梳洗穿戴,而殿外宮女也大聲稟告,王爺和各大人已在剛才的正殿等候她們,不由互相笑笑,快步趕去。
正殿內,恰好看到,各大臣間正互相寒暄道別,王爺和童蛤他們忙於應酬,而赤煞沒見到其身影。
紫魅和火舞他們立刻迎上三人,暗下詢問是否有事,見花蕊兒他們搖頭,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舒了口氣,告知他們也沒事發生,現在準備啟程回王府,路上這是最後一站,不能鬆懈。
然而,全神戒備的一行人,一路下來安全無事,讓他們開始覺得是自己小題大作,錯怪了赤煞。
當馬車駛進赤都西城,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點點繁星鑲嵌在夜幕上。城中路過的繁華地段,行人稀疏零落,偏僻的街道已經沒有行人。再過幾個路口,就能看到王府大門前,高懸的大紅燈籠了,而此時,王府的管家和王妃正在門前,緊張的吩咐著什麼。
不一會兒,幾個壯漢躍上馬,揮鞭疾奔,朝西邊趕去,他們是王府的侍衛,所走的道路,與花蕊兒他們的隊伍,不期而遇。勒住馬停了下來,他們的目的正是要去尋見王爺,稟報要事。
在大街上說要事,還是在家門口的大街上,贏首不悅的訓斥,有事回府再說。可眾人剛放下的心,不由咯噔一下又提了起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是有事情發生了,終於有事情發生了,而且這事情,絕對不是好事情!
眾人的預感是對的。一踏進王府,便可嗅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下人們慘白失神的表情以及婢女們紅腫的雙眼,來不及拭去的淚痕以及委屈的欲言又止,無不說明他們所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而前廳大院,幾列整齊擺放的屍體,還有正在搬運的下人,讓所有人立刻明白,王府發生了什麼——有人趁他們離開前來偷襲,王府人員傷亡慘重。
前廳內,也擺放著一具屍體,贏首回頭望向他的王妃尋求解釋。王妃二話不說,徑直走上前去,掀開覆蓋屍體麵部的白布,花蕊兒嚇得趕緊閉上眼扭頭鑽進紫魅懷裏,隨後聽到贏首和其他人的驚呼:“茵音!”
“侯爺,童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贏首強壓怒火,板著臉,責備地目光看向璃廣和童蛤。
璃廣和童蛤心知不妙,沒有多加解釋,而是俯身上前查看茵音的屍體。兩處要害受致命劍傷,一劍封喉,一劍穿胸,凶手下手,幹淨利落,且無其他傷痕,以此判斷茵音死前沒有抵抗。
一旁強作鎮定的王妃終於放下女強人的麵子,抓著贏首的胳膊泣不成聲,她本意是解釋此事,可未開口,淚先湧了出來。他們未回來之前,她都得強作鎮定,主持大局,先是麵對心狠手辣的歹徒,後要清理屍體,安慰傷員,整頓人心,還不斷派人前去通知他們,可他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贏首歎了口氣,開始好生安慰王妃,童蛤見狀,提議讓銀珠幫王妃診治下,先穩定她的心神,保重身體,好好休息為重。銀珠立即乖巧的上前牽著王妃,由贏五、贏九的陪同下先行回屋。
茵音的屍體被抬走做進一步檢查後。傳令管家前來問話,他一進門就撲通跪下請罪,委屈的稱自己實在不知道那群刺客如此惡劣,明明按吩咐放走他們,他們卻不領情,似乎要將整個王府屠殺幹淨,若不是王妃指揮家丁護衛奮力抵抗,成功的擊退他們,估計王爺回來,看不到一個活人了。